這次出行由於周密的計劃和天才的表演,再加上感人的劇情和小丫頭的配合,我如願以償的踏上了前往五台山還願的路。
出於我的授意,碧雲說老和尚隻允許我一個人去,不得有男子同行,不得超過十六歲,不得有家屬陪同,不得超過二人。
雖然這個要求實在有點離譜,擺明了就是告訴所有人隻允許我和碧雲一起去,不過看在我頭痛的份上,母親也隻好同意了。
路旁高大的鬆樹怕是有百年的樹齡了,筆直而粗壯,每五十步就有一棵高高的衝向天空,顯得這官道更加寬闊。
打尖休息的時候,我就看到後麵遠遠的有鳥群在樹林中飛起。我知道那一定是老頭子不放心,派來跟蹤保護的衛隊。而且看狀態前麵也有人提前開路,凡是我經過的地方,常有大量馬隊留下的痕跡。
他們已經跟了兩天了,從出京那天就遠遠的綴在後麵,哼哼,也好,要是真的沒人保護我,就憑我一個小男孩再加個小女孩(碧雲),如果碰到點意外情況還真不好辦。
“老常,到前麵的茶棚停停吧,我要下去喝點茶。”我對著車轅上的車把式說道。
車把式老常是李福拐七八道彎,八杆子打不著的遠房親戚,姓常,四十幾歲的年紀,要不是托夢的老和尚說不準帶家丁,就輪不到老常了。
為了找個知根底的,人也要放心的,這才把這個老常找來。
老常應了一聲,慢慢放緩車速。
“我說老常,咱們還得幾天能到啊?”
“嗬嗬,公子爺別著急,什麼時候到了,老常就告訴你了。”出於保密的原因,在外麵老常和碧雲都改口叫公子爺了。
“哦,”我漫應了一聲,反正我不急,走得越慢越好,這一路上的景色和車裏陪伴的碧雲,加上她身上飄來的陣陣幽香,那真是人生一大樂事啊。
隨著車廂前後搖晃了幾下,馬車停了下來,我伸手打開車廂側窗的卷簾,向外望了望,正是我方才遠遠望見的那個茶棚。
我一拉碧雲的手,一齊走下車來。
茶棚的老板忙迎了上來,引我們到茶棚靠裏側的一張桌旁,殷勤的抹幹淨桌子,才哈著腰問道:“請問這位爺您來幾碗茶?”
這裏的茶是大碗的,沒有銀毫,沒有龍井,沒有碧螺春。這裏隻有最普通最便宜的那種茶---茶磚。
那是加工茶葉時剩下的碎渣壓製而成的,便宜得很,也是老百姓最常喝的茶。來這裏喝茶的人一般都不是為了喝茶才來,而是趕路的走到這裏,前後沒有個吃飯的地方,一般趕路帶的都是饅頭一類的麵食,到茶棚要碗茶,就著茶水吃點幹糧,再潤潤喉嚨,好繼續趕路。
我倒是無所謂的,又不是沒喝過,再說坐在這茶棚裏,沏上一壺大碗茶,聽南來北往的旅人們聊聊天,看茶棚外的布旗隨風卷動,不失為人生一大樂事。
所以我一定要坐在這裏喝碗茶,就算不為別的,至少也要體會一次這種特別的感覺。
“來三碗,不夠再添。”
“好嘞....”茶棚老板吆喝一聲,不一會兒,大碗就端上來了,看著滾開的水衝進大碗,茶葉在滾水中翻騰,感覺很不錯,於是招呼老常。
“老常,過來歇歇腳,喝碗茶,愣在車上幹嘛?還怕車丟了?”我衝著老常喊。
“這個....”老常搓著手,他沒想到我會招呼他喝茶,要按規矩說他是不能坐下的,所以就在車轅上坐著沒下來。聽見我這一招呼,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雲兒,去,把老常叫過來,咱們潤潤喉嚨再趕路。”我這兩天已經習慣叫碧雲作雲兒了。
碧雲應了聲,走過去和老常說了幾句,看樣子老常也不是拘謹的人,於是便隨著雲兒走了過來。
“坐,坐,雲兒也坐下,出門在外哪來那麼多規矩,路上就咱們三個人,相互之間照應著點,以後吃飯什麼的就一起吃吧。”
“嗬嗬,那可多謝公子爺了。”老常嗬嗬笑著,臉上透著憨厚的笑容。
“看不出公子爺您年歲雖小,行事卻不一般,要說老常趕了這麼多年大車,見過的人也不少,像公子爺您這樣的,還真是第一個。”老常由衷的對我說。
也不怪他這麼想,按這個時代的規矩來說,主人不落座仆人是不能坐下的,主人不招呼仆人也不能坐下吃,所以聽見我招呼他一起坐下,這心裏說不出的感動。倒不是感動這一碗茶,而是覺得沒把他當下人看。
“嗬嗬,不說這個,喝茶。”我端起大碗喝了一口,嗯,味道還不錯。這時茶棚裏已經有兩三桌的旅人在喝茶了,茶棚裏有七八張桌子,此刻坐了三四桌人,倒不十分熱鬧,隻有靠棚子口那桌的客人聲音大,我們坐在裏邊,隔了四五張桌子,都聽得一清二楚。
那桌上坐著的兩個人衣衫有些襤褸,不過看起來也不像叫花子,左首上坐著的那個濃眉大眼,長得很是威武,不過身體卻有些單薄,看樣子是餓了一段時間了。
另一個是個書生模樣,洗得發白的淺灰布衫上橫七豎八的打了不少補丁,但卻很整潔,依然坐得筆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