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這個句子應當出現在個人大腦中,或者在其中被激活。而此時就在我的大腦中出現並且被激活。它是與所有的固有屬性,整體的和個別的一起產生的。產生了一係列語言表象,準確地說,產生了無數個係列相互聯係的表象。這些表象在個體大腦中產生與形成,是由借助於所謂的俄語進行語言交際的其他個體對於它的影響所致。
當然,所謂的俄語隻是純粹假象,就像不存在任何部落或者民族語言一樣,也不存在任何俄語。隻有作為心理現實的個體語言,準確地說,個體語言思維的存在。部落或者民族語言是從一定數量的個體語言中得出的中性結論(среднийвывод),部落語言的概念是從個體語言中得到的中性結論。這些個體語言在社會交流中隻具有發音—聽覺行為,而統一的民族語言除了具有發音—聽覺行為之外,也具有書寫—視覺行為。
32.我們再來分析伴隨著句子Чтонаписанопером,тогоневырубишьтопором的使用過程。
如果這個句子像其他任何語言組合一樣,產生於隻會說而不會書寫和閱讀的人的大腦中,那麼從用於人與人交際的外部世界表現形式方麵看,這個句子隻能在他的大腦中激起發音—聽覺表象。在非文盲的大腦中,除了發音—聽覺表象之外,還會出現書寫—視覺表象。甚至,由於這些表象產生得較晚,掌握這些表象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非文盲的這些書寫—視覺表象就像上麵一層沉積的東西一樣,遍布在發音—聽覺表象的表麵,並且覆蓋住它們。所以,非文盲希望將這些語言表象在外部世界客觀化的同時,首先發現字母。語音方麵,發音行為方麵和由此而產生的音素方麵,發音—聽覺方麵表現得就要弱一些。而對於文盲而言,影響感覺的最後一個方麵是唯一的方麵。
如果一個個體隻限於使用Чтонаписанопером,тогоневырубишьтопором這個句子,隻是針對自己的個性化需求,那麼他通常也就隻局限於表象,不會產生影響我們感覺(聽覺器官和視覺器官)的器官運動。但如果有必要報告其他個體在我們心理產生的這樣或那樣的句子時(哪怕就是我此時給你們闡述的東西),那麼不僅需要使用中心的語言思維,而且還必須使用執行的器官。
文盲的執行器官隻有發音器官(口腔、喉腔、胸腔)。而非文盲有兩條執行途徑:不僅沿著發音和音響、聽力的結果這一條途徑,而且還要沿著書寫的和能夠留下可見的痕跡,也就是留下作用於人機體的視覺—接受方麵的產物的途徑。當然,這兩條途徑並不總是一起發揮作用,但它們卻總是存在的,隨時都是可能的。
33.無論是發音行為,還是書寫行為,都會將人類言語引導到外部世界中。在個人心理不斷存在的心理單位,也就是語言表象在“外部的”生理—物理世界得到了可聽和可見的符號。
它們之間的差異在於,可聽見的符號是瞬間的,轉瞬即逝的。而可看見的符號會一直保留,直到它們被某種手段消滅為止。這一點體現在拉丁語的諺語中:“Verba volant,scripta manent”。這裏也包括俄羅斯的諺語:“Чтонаписанопером,тогоневырубишьтопором”。口語和書麵語之間,講義和印刷教程之間的差異也顯而易見。
無論是說出的內容,還是寫出的內容,隻有作用於人類交際中參與者的感覺(聽力和視覺)時,才完成了社會角色。隻有借助於外部世界手段,也就是生理和物理方麵的手段,任何的人類交際,包括語言交際才能實現。
34.我們再回到Чтонаписанопером,тогоневырубишьтопором這個句子中。這個句子在俄語語言思維參與者之一的意識中,或者以係列轉瞬即逝的音素形式,或者以係列保留下來的字母形式,或者以其他方式與社會目的一起表現出來。
這個句子在一定意義上是統一的整體,但這統一的整體逐漸分解為越來越多的、更小的獨立單位。這種逐漸分解性是生理—物理表現形式兩個方麵固有的:發音—聽覺方麵和書寫—視覺方麵。正如我們所強調的,兩個方麵隻能存在於該個體知識性條件下。而文盲隻能以發音行為和聽覺形式去發現語言表象。
我們從兩個方麵的劃分角度來分析一下上麵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