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王!饒命!”
兩名士兵聞聲走上高台,將跪在殿前的方士拉出殿外。
槐序的目光不禁跟著那人往外去,見著兩名官兵將那方士高高舉起,幹淨利落的丟進一口燒沸的大鼎之中,而後便傳來更加淒厲的慘叫。
見此,槐序終於慌了。
忙拉了下緡羽衣角,小聲問道:“羽兒,平日裏給病人抓的藥可還記得?”
緡羽倒顯得比他淡然得多:“記得,近些都是用的那副...”
此時,任王蒼老渾濁的聲音響起,回蕩在死寂的宮殿之中:“都是些沽名釣譽的廢物!若是祭祀有用,我還要你們作甚!不如把你們全都投入州鼎之祭了天!”
聞言眾人皆驚,紛紛俯地齊呼:“任王息怒!”
“息怒?養著你們這幫沒用的廢物,如何叫我息怒!”
任王猛的從王位上站起,怒目圓瞪,掃過台下跪服的大臣、方士。
一下就注意到了一身白衣,懷抱藥箱,與旁人格格不入的槐序二人。
“竟還有女子?你,上來!”
槐序聞言心頭一震,知道王要宣緡羽,便想替她去——
“大王!”
他剛一出聲,卻感覺屁股挨了一腳。
回頭見著一位大臣,約莫四十出頭,身著錦緞,頗具名士威嚴,連連對他搖頭,小聲提醒道:“小子、王沒叫你,快閉嘴。”
這時,緡羽已緩緩起身,翩翩走上殿去。
任王輕咳兩聲,開口問道:“城中瘟疫橫行,方士可有高見?”
緡羽稍一作揖,“民女有一方,隻需幾味藥草,不出三日便可救城中百姓...”
“哼?”
隻聽見任王冷哼一聲,繼而咳嗽不止:“上蒼都不救我任臣百姓,就憑你區區幾位藥草?一派胡言!來人!”
眼看官兵就要上前拿人,槐序再也跪不住了,忙起身高呼:“大王!朝中大臣有用此方者,皆已痊愈!若您不信,一問便知!”
“試過了...幾位王妃倒已痊愈,可大王的咳疾卻不見好..”
先前踢他的那位大臣搖頭歎道。
“哦?你便是相國說的那位名士?”
不料任王聞言非但沒有緩和,反而愈發震怒:“徒有虛名,一起拉下去!”
眼看著又來兩名官兵,要把他和緡羽一齊拉去做個鴛鴦鍋底,槐序連忙繼續開口道:“大王聖體怎能和凡人相提並論!”
可即便如此,任王卻仍舊無動於衷...
“且慢!”
眼看槐序就要被下了鍋,身後那大臣邁出一步,轉身麵向大王拱手作揖道:“既然還有法子,請給臣個薄麵,讓他一試?”
見那大臣求情,任王冷眼一瞥,轉身坐回王位:“既然是相國替你求情,孤暫且聽完你要說的。”
底下的兵士見狀鬆了手,槐序重新跪下繼續說道:“王僅需再服一味藥即可解咳疾。”
槐序說罷揮手示意剛被鬆開的緡過來,對她耳語道:“羽兒,把我先前送你的糖膏拿來。”
“糖膏?”
緡羽雖有不解,但還是將藏在懷裏的小陶盒子拿了出來,小心翼翼遞到槐序手上。
任王看了眼不起眼的陶盒,不屑道:“就這玩意?”
槐序卻很有自信:“王若不信,隻需淺嚐一口便可,保證立即見效。”
任王輕蔑的揮手示意護衛將那陶盒盛上,打開是蜂蜜質地的紅色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