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嗅了嗅，大概是感覺味道還行，又用小指頭蘸了蘸，送進嘴裏嚐嚐。
而後，便不顧形象的大口舔了起來。
等他吃完，嚐試性深呼吸幾口，隨即表情便舒展開來，連連點頭，就連聲音也清晰許多：
“嗯...是有些效果。”
聞言，槐序終於鬆了口氣。
那老國王哪裏是瘟疫沒好？
分明是先前流感再加上最近這瘟疫擾得他著急上火，寢食難安，引得咽炎發作，咳嗽不止，這才斷斷續續低燒不退。
而那所謂“糖膏”是槐序前些時日釀的川貝枇杷，給他化痰止咳、去去火氣，這下才好。
槐序原本隻是覺得風味不錯，這年頭又沒什麼可以過得嘴癮，於是煮來玩的，沒想到居然還能派上用場。
想當初，緡羽還怪他把好好的花、葉給摘了，不等枇杷結果，這下可絕不敢說他了。
任王深吸口氣，隻感覺胸口那股躁悶之感全無，連忙請槐序起身：
“先生果真有神助。快請起！”
可話剛說完，任王就又露出難色，長歎口氣：
“哎...先生也知，城中百姓苦受瘟疫襲擾，可有良策？”
看來要是沒處理好這瘟疫，他和緡羽還是出不了這王宮。
槐序思索片刻，決定用這時代容易理解的說法回答，便緩緩開口道：
“大王，當今夏朝動蕩，佞臣後羿篡位，逆天而行，觸怒上蒼，這才降下災厄於民，若想止住災厄，絕非一朝一夕之事...”
任王聽了這話有些泄氣，槐序又繼續開口道：“草民有一策，雖不足保天下蒼生，倒能驅離災厄。隻是非祈福可成，而需借大王之力...”
任王聽他說這功勞有他一份，馬上就來了興趣，迫不及待示意他繼續說：
“請講！”
“這災厄乃一惡蛟，懼熱怕火，居於水中，好人多之處，王可差人將患者集中安置，再命城民飲熟水、吃熟食，非要事絕不隨意行動，不出半年便可將那惡蛟驅離。”
簡而言之——隔離、消毒，槐序想不出別的方法了。
至於那些被隔離的病人，隻能聽天由命。
任王聞言，從王位上站起，大手一揮：“還等什麼？！就按先生的意思辦！”
...
...
這瘟疫不止發於荊州，天下九州皆遭襲擾。
豫州國都，此時已為朝中要員的寒浞也正為此奔忙。
而他的手段則比起槐序利落得多，先諫言穹王出城躲避禍，又閉了城門，以天子之名組建軍隊，日夜巡視，凡見患病者殺之，導致城內民不聊生，但也卻有成效，封城不過百日，都城便重歸安寧。
而槐序所在荊州，直到在秋收之前，該死的人都死絕了，那災厄才漸漸平息。
任城恢複往日繁榮。
這期間，槐序和緡羽一直被軟禁在宮裏。
辦法是槐序出的，要沒能控製瘟疫，任王也得找人背鍋。
住在宮裏，二人雖受上賓待遇，可不管走到哪裏都總覺得被人監視。
但怎麼也比被下了油鍋強，應該知足。
緡羽沒有槐序那些心思，所以住得安穩，還為宮裏妃嬪、王子診治，頗受喜愛。
而宮之中死了幾位王嗣，顯得有些清冷，自打緡羽住下，便常聽王妃笑談要收她做義女。
秋分那日，瘟疫終於停了，槐序這才又得任王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