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祖這才微微點了點頭,一副“知我者翠峰是也”的表情。
千青更加莫名其妙了,那麼把她叫來是怎麼回事?難道就是來背黑鍋的?
好在玄月站在她這邊,眼見天印那邊的事解決了,便開口問:“那麼我這個徒兒要作何處置?”
“這個……”師祖慢悠悠地拖著調子,顯然是在等徒弟們給他出主意。
“師父,”一直沉默的天印冷不丁地開了口:“此事的確不宜張揚,但如今徒兒廢人一個,身體虛弱,隻怕連起居都成問題……”他蹙著眉,目光幽幽地落在千青身上:“為今之計,隻有找個人來伺候著了。千青雖害了我,但若是責罰了她,消息也必將走漏,不如就罰她伺候我,直到我武功恢複好了。”
千青大驚失色,什麼叫她害了他?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啊師叔!
玄月注重保養,雖已年逾四十,身形卻窈窕猶如二八少女。她性子潑辣,向來看不慣派中男子的大爺嘴臉,但凡門下弟子有被欺負的,便會及時跳出來出頭,護短之名早已威震整全派,何況千青又是她最寵愛的弟子,這時聽了天印的話,當即便怒道:“師弟,這事兒說來你也有錯,什麼地方練功不好,非要跑去後山!這次驚擾你的是千青,你尋著人了,下次若是什麼野獸,我看你才有苦說不出呢!”
千青連連點頭,沒想到天印師叔這般陰險,自己走火入魔,居然把責任扣在她頭上。整個天殊派何人不知他最重視武功修為,現在叫她去伺候他生活起居還不知是懷著什麼目的呢,萬一再來私下報複怎麼辦?
越想越怕,她連忙朝玄月使眼色,一個勁暗示她想法子救自己。
天印輕歎一聲:“師姐,我隻是叫她伺候我到痊愈,並沒有說什麼,何況以你我的交情,還擔心我對她不利?”
玄月忽然不說話了,像是想起了什麼,頗具深意地看了一眼千青,又看看天印,最後擺了擺手說:“那好吧,青青你就去照顧你師叔吧。”
“啊?”千青錯愕,怎麼這麼快就倒戈了!
“那便先這麼著吧,唉……”師祖重重歎息,被靳凜扶著起身離去。
千青拜伏在地,心裏的委屈一陣又一陣。那頭二位師伯也出了門,經過她身邊時歎氣的歎氣,冷哼的冷哼,更叫她欲哭無淚。
身後忽然“吱呀”一聲,千青回神轉頭,就見大門已經合上了。她愣了愣,趕緊爬起來要朝門邊衝,眼光一掃,卻見天印仍然好端端地坐在那兒,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呃,師叔……”
天印朝她招招手,她隻好硬著頭皮走過去。
“千青啊……”他沉痛地閉了眼:“你可知我練武是為了什麼?”
哪個武林人士沒幾個恢弘理想?何況還是他這種全心撲在武功上的人。千青雖然怨他冤枉自己,卻也對他的理想生了好奇之心:“為了什麼?”
“我本想著,有朝一日能憑這身功夫騙個江湖美人兒做老婆來著,不曾想就這麼破滅了啊。”
“……哈?”
“既然如此,”天印睜開眼:“以後若是實現不了這個願望,恐怕也隻有委屈你一直在旁照料我生活起居了。”
“那個……師叔,您練武難道不是為了匡扶武林正義嗎?”
天印微微一笑,低頭斂目,沉沉思緒盡壓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