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問真要伸手接過馬汶遞給的水杯，手機響了。沈問朝馬汶一笑，掏出手機，一看號碼見是成正浩，他馬上就條件反射地意識到，成正浩一定在電話上講彭鍾菊，心裏不免有些激動。
然而成正浩隻是在電話上約沈問一起吃中飯。沈問推托說沒空，成正浩就直接告訴沈問說：“我也約了謝英。我們中午一起吃個飯，慶賀一下，畢竟謝英讓彭鍾菊全招了。”
沈問手握電話，臉充滿一線希望地肯請說：“彭鍾菊招供了，算不算有立功表現？”
成正浩肯定地說：“絕對不算！她並不是主動招供。她罪大惡極，死有餘辜！”
沈問邊放手機邊大聲念叨說：“謝英讓彭鍾菊全招了……”
馬汶的大胸明顯地抖了抖，十分急切地問道：“什麼？”
沈問就在這個時候責無旁貸地把彭鍾菊的事一五一十地全抖出來。馬汶非常激動地說：“沈問老師，怎麼回事？彭鍾菊是你親自協助警察抓捕的，你為什麼不在第一時間親自告訴我？”
沈問無奈地笑了笑，想了一下說：“也許，我是說也許。寒假補課的話，就不會發生……”
馬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說：“怎麼怪在不補課上。去年暑假補課，我記得這個叫彭鍾菊的學生就沒有報名嘛！她現在進警察署了！賣-*，販毒，而且巨大！她走上不歸路與補課有什麼關係，我倒想聽聽你的高論。”
沈問抓了抓頭皮，然後直截了當地說：“我有什麼高論？我是想，如果補課，她就不會有時間作案！彭鍾菊算是徹底玩完了，育才高中接下來怕也跟著完了。”
馬汶氣不打一處來地說：“什麼完了？一個女生墮落了，育才高中就完了？你煥散人心！”
沈問喝下一口水，把吃剩的盤子放於微波爐旁邊說：“你想呀，涉毒案可是大案要案啊，媒體沒有不披露的，一披露毒販是育才高中的在校學生，育才還不被煮啊，還不完蛋？”
馬汶走到沈問身後，看著他的背影說：“道理倒也是啊，沈問啊，她可是你班上的學生，你教的學生。你快想想辦法，能不能讓他們公開這樁案子時，別指名道姓彭鍾菊是我們育才高中的在校學生。”
沈問轉過臉，雙手一聳說：“馬校長，這個，我無能為力。”
馬汶看著沈問，認真地想了想說：“一定要想辦法，這個辦法還是我來想吧。沈問哪，學校上報你全國勞動模範，全省五一勞動獎章的材料昨天經市教委和市總工會報到省總工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這該死的彭鍾菊！’ 聽到“死”字，沈問聯想到成正浩說的“死有餘辜”，就打折扣說：“彭鍾菊恐怕最低也是死緩。”
馬汶渾身冷汗但故作冷靜地說：“那是她罪有應得。沈老師，你別再提此人此事！從現在起，我把她在我們學校的學籍與檔案一筆勾銷。說起來，勾銷容易，我真的擔心育才高中和你會遭此一劫。”
沈問邊用紙巾拭嘴，邊於事無補的樣子說：“我個人至於育才高中不足掛齒。”
馬汶馬上糾正說：“你不能這樣認識你在我們學校的份量。”
沈問扔掉手上的紙巾一屁股坐在馬汶辦公室斜對麵的沙發上。馬汶在沈問麵前踱步，大胸一抖一抖的，沈問隻是瞟了一眼，沒有心情觀情察色，他坐了幾十秒鍾，馬汶也沒理他，就慢慢騰騰地直起身，向門口走去。馬汶的話把他給站住了。
馬汶偏過頭，手指托著下巴說：“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什麼不在第一時間告訴我？”
沈問調過頭來，哭喪著臉說：“我昨天在會議室，就是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