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額輕喃,“師兄,我真的又貪杯了,你罰我吧!”自言自語說完這一句,沫璃倒在了桌上。
忽聞劍聲響起,沫璃不覺撐起不斷下滑的頭,抬著一雙朦朧的眼望了過去。“師兄,楚陌師兄,是你麼?”
沫璃醉眼朦朧地望著月下舞劍的追雲,一下站起身來,對著追雲所在的方向衝過去,但還未走上幾步,左腳和右腳絆在一處,身子一軟便倒了下去。
失去意識之前,沫璃的手向著追雲所在的方向伸了出去,眼淚一下湧了出來,“師兄,你終於肯到我夢裏來了麼?你願意原諒我了?”
追雲手中的劍舞得越來越快,劍花一朵一朵,像是月色下綻放的一朵朵妖豔的花。終於,追月累了,倒在地上,仰頭望著夜空中那輪孤寂的月亮,緩緩閉上眼睛。
不知彈了多少曲,宇文鼎的手指已經隱隱有些發疼。他停下來睜開了眼睛,一聲長歎,站起身來。
看著已經醉倒的三人,宇文鼎揉揉眉心,抓起酒壇給自己倒了一杯,靠在藍花楹下的巨石上,自斟自飲。隨夜風飄落的紫藍色花瓣不時落在他頭上,時光靜謐,思緒翻飛。
月色無邊,思念的人心中的淒苦也無邊。宇文鼎此刻心裏想的念的都是南宮夢。他手指纏繞著腰間的瓔珞,那正是自己十四歲生日時南宮夢親手串的。
“夢!你還好麼?”宇文鼎抬頭望著月亮, “你可知道,每每月掛中天,你就映在月裏,落在我心裏。我卻隻能為自己和你織一個沉月凝香的夢境,期盼著與你在夢裏相遇重逢。”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低頭把玩著手裏的酒杯,宇文鼎長歎一聲,其實醉了也好,一醉解千愁!
淩雲子踏著夜色走進暗夜穀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藍蓮花醉倒在藍花楹旁的長幾上,幾步開外的地上,倒著滿臉淚痕的沫璃,再往前,追雲像個大字一樣躺在地上,身邊是一把長劍。而宇文鼎,獨自靠在藍花楹下的巨石上,神情落寞,一杯一杯往口裏倒著。
淩雲子眉頭一皺,向著沫璃所在的方向而來。宇文鼎眼前一花,隻見一位道骨仙風、渾身白袍、白發白須的人背著一個小小的背簍,在月光下輕盈地一轉,沫璃便到了他懷中。
“師尊?!”宇文鼎雖也有了不少的醉意,卻在這一刻因為淩雲子的意外出現,消失殆盡。
“居然還沒醉?能這樣喝下我的桃花醉,卻保持清醒的人不多。看來你的內力確實不錯!”淩雲子說著話,腳下卻未停,將沫璃抱進竹屋,放置在她自己床上,拉過錦被為她蓋在身上,口裏有些寵溺的責怪,“小小女娃,醉倒在地上,成何體統!”
“是我的錯,師尊,是我沒照顧好師妹。”宇文鼎說著雙膝跪在地上,“冰若之子,朝煜之徒宇文鼎拜見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