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之下,雲瑾瑜忽地笑了。
她抬手將杯中酒液倒出,美酒灑落地麵,“這杯酒敬當年戰死沙場的將士,泱泱吾土,寸步不讓,本宮身為儲君,五百年前誓死戍衛邊關,五百年後的今日,一如當年。”
“微臣願誓死追隨殿下,鞠躬盡瘁,萬死不辭。”關渡又是一躬到地,虔誠行禮。
雲瑾瑜靜靜看著他。
若說他對曦和的感情隻是兒女私情,實在淺薄。
他敬曦和大愛無疆,憐憫眾生;愛她才貌雙絕,風華絕代。
家國情懷在心,於是他堅守百餘年清廉,謹小慎微,公允在心。
於是他對曦和的付出,不求任何回報。
“愛卿免禮平身。”雲瑾瑜終於開口,輕聲免去關渡禮節,“坐下吧,月下對飲,就不必如此恪守禮法了。”
她其實隻是在想,自己又何德何能呢。
長眠五百年,她在朝中勢力不似當年,可偏偏有這麼一個臣子,在從未見到她的情況下,就早早在心底決定要追隨她。
或許是父神憐憫她為國如此盡心竭力,才將關渡賜給她。
讓她在蘇醒之時,不會那麼糟心。
雲瑾瑜確實寬慰許多,仰頭又幹了一杯酒。
幾杯酒下去,雲瑾瑜又開始上頭。
搖搖晃晃起身,居高臨下看著關渡,她輕笑抬指勾起他下頜:“關愛卿生得真俊。”
“殿下當心摔著。”關渡無暇顧及這個曖昧的氛圍,隻憂心忡忡看著她腳下。
“不準看別處。”雲瑾瑜揪著他的臉頰,又嫌棄鬆開,“怎麼臉上連點肉都沒有,硌手。”
關渡瞧著清瘦,但脫了衣裳,又能瞧見身形並不羸弱,反而頎長挺拔,精壯強健。
隻是麵相清俊,麵皮也薄。
他無奈歎息,伸手勾住雲瑾瑜的細腰,“殿下,坐下來說話可好?”
“才不······”雲瑾瑜扭了扭身子,想掙脫他的手,沒成想腳下一滑,身子險些懸空,她頓時驚呼:“呀!”
“殿下!”關渡連忙拉住她,沒成想她喝完酒手軟腿軟,整個身體都軟在他懷中。
一時之間,四下似乎都靜下來。
雲瑾瑜鼻間滿是他身上清淺的草木清香,淺淡溫和,可偏偏他抱她又抱得那麼用力,好似神木的溫柔和堅韌,都在這個瞬間體現。
她能聽到關渡的心跳,好快,響在耳邊像是打雷一樣。
抬眸看他,卻不慎墜入他那雙深邃眼眸。
柔情似水,又蘊了淺淺的笑意,怪好看的。
四目相對時,關渡喉間滾動,半醉美人最是要命,她雙頰透粉,秋瞳剪水不說,偏生還要這麼含嬌帶媚地望著他。
他不由自主便想吻她,可稍微低頭,又怕她不喜歡,隻能拚命忍住。
雲瑾瑜目光下移幾寸,落在關渡那對薄唇上,便忍不住仰頭親上。
關渡眼睛都睜大,沒想到她會主動在這時親他,驚喜之下,連忙擁緊懷中的少女,加深了這個輕淺的吻。
深吻纏綿繾綣,讓雲瑾瑜也不由心跳加速。
她自是聰慧,第二次和關渡接吻,已經無師自通一般學會在他口中索取那股草木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