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數百年如一日堅守初心,他不敢這麼對著掌權者說話。
這般一心為國為民的臣子,雲瑾瑜覺得自己對他動心也不虧。
交頸親昵許久,消失了好一會兒的小白忽地從院外跳進來,幾步跳上二樓欄杆,呸呸幾聲,從口中吐出一個巴掌大的令牌。
似乎是嫌髒,小白蹲坐在欄杆上,又用力呸了好幾聲,才懶洋洋抬起後爪撓了撓耳朵。
得意洋洋的模樣,好似也知道自己要立功了。
雲瑾瑜拾起令牌,前後翻開一遍,嗤笑一聲:“不出所料。”
關渡就站在她身後,也看見那令牌上刻著的字。
一個清清楚楚的“許”字。
如今醴豐郡郡守,許宣季。
不過琢磨片刻,關渡又覺不對,“殿下認得醴豐郡郡守?”
“不認識啊。”雲瑾瑜聳了聳肩,“不過以這令牌做工來看,尋常百姓家是用不起的,我認不得人,但認得錢。”
關渡:···不愧是知名奸商的寶貝妹妹。
“來,說說這位郡守大人吧。”雲瑾瑜笑眯眯進了房,對關渡抬了抬下巴。
關渡順從跟著她進房,坐在小桌旁拿起一顆蘋果,一邊用小刀削皮,一邊溫聲開口:“醴豐郡郡守,許宣季,戊戌年科考進士,但並非一甲,所以隻得了個縣令官職。
其父許誌,曾是青州知州,五十年前便已告老還鄉。
但值得一說的是,許誌的嫡長女,也就是許宣季的嫡姐,乃是如今戶部尚書周珣府上正妻。
許宣季此人在朝堂官員中算是平庸,能從九品芝麻官到如今六品郡守,想來暗中也有周珣在提攜著。”
雲瑾瑜聽罷微微頷首,又狐疑看向關渡:“你連一個六品小官的家底都如此清楚?”
了解朝中官員自是丞相分內之事,但關渡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
關渡搖頭笑笑,“殿下,如今吏部尚書魏禮的前一任,便是微臣。”
先前有事無事,他都會去架閣庫翻閱官員卷宗,為了能摸清楚朝堂中錯綜複雜的關係。
雲瑾瑜了然點頭,思量片刻,又問:“許宣季是何時任職醴豐郡郡守的?”
“約莫是五十年前,也就是許誌告老還鄉那段時日。”關渡拱手,不疾不徐答著。
“五十年前······”雲瑾瑜在心中反複思量,若是如關渡所說,那麼這個趙家在五十年前一定有什麼變數,而這個變數,正好就與白若湘親屬死於非命有關係。
靜默片刻,雲瑾瑜輕輕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走,咱們去一趟淩雲商會。”
關渡起身拱手行禮,“謹遵殿下懿旨。”
淩雲商會在魔界各州都有分會,寧州的分會正巧就在醴豐郡中,雲瑾瑜昨日閑逛之時正巧瞧見牌匾,也就順勢記了路。
此時天色已經暗下,因著官府夜間不許出行的告示,街上百姓都行跡匆匆往家中趕。
雲瑾瑜和關渡在人群中逆行片刻,終是來到淩雲商會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