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在隊伍末尾的巨虎一躍而起,重重落在大門前,將地上石磚都砸得凹陷。
它虎目瞪圓,那血盆大口張開便是一陣渾厚虎嘯——
“吼——”
當了好幾日的貓,小白可算是揚眉吐氣,圓桌大的巴掌重重抽在朱漆大門上,隻聽“轟隆”一聲,那鑲了銅鐵的結實大門竟是應聲倒地!
雲瑾瑜微微抬起下頜,琥珀便對嚇得魂都飛出去的衙役冷聲開口:“曦和鎮國公主駕臨,醴豐郡郡守許宣季,還不速速前來接駕?!”
許宣季知道城中來了大人物嗎?
當然知道。
羽林軍入城,那麼大的動靜,除非他許宣季又聾又瞎,否則都能察覺到異樣。
但他在賭。
賭來人隻是個三四品的朝臣,而非能威脅到他安全的一品重臣。
可他按兵不動在郡守衙門等待一夜,沒成想等來的不僅是官拜一品的丞相,還有傳聞中長眠了五百年不曾蘇醒的曦和公主。
迎出來看見那一襲耀眼燦爛的正紅色時,許宣季隻覺那上麵仿若沾著自己的血。
“微臣、微臣許宣季,叩見曦和公主!”許宣季的步伐都有些顫抖,跪在雲瑾瑜麵前時,額前都已經滲出冷汗。
他如此心虛,因為自己明白自己都做過什麼事。
雲瑾瑜垂眸看著許宣季,片刻又看向光渡,輕笑道:“關愛卿,現下你已經淪落到,連個六品小官都不與你見禮的地步了嗎?”
光渡雖然不知道話題怎麼會到他身上,但是他知道殿下確實很會拱火。
“卑職見過關大人!”許宣季嚇得一哆嗦,又連忙給光渡磕了個頭。
沒成想,這一個頭磕下去,雲瑾瑜又笑:“關愛卿,你好大的膽子,和本宮受同樣的禮。”
光渡:······
好在光渡維持住了自己那溫潤性子,沉沉吸氣片刻,才淡聲道:“許宣季,若是連禮法都忘卻,你這郡守也不必再做了。”
惹了當朝左相不痛快,腦袋上的烏紗帽那是說摘就摘啊。
“卑職知錯,卑職知錯了!”許宣季被雲瑾瑜刁難得沒了脾氣,隻能不斷磕頭認錯。
雲瑾瑜嗤笑一聲,也懶得再和許宣季廢話,邁步往郡守衙門中走去。
而許宣季也隻能灰溜溜跟在後邊,不敢多說一句話。
雲瑾瑜這般作態,倒是讓周圍百姓議論紛紛——
“那便是傳說中的曦和公主麼?當真是絕豔風姿!”
“不過史書中不是說曦和公主愛民如子,端莊華貴麼?怎的如此為難許大人?”
“倒是未免有些刁蠻了……”
光渡自然聽見那些非議,他跟在雲瑾瑜身後,輕聲問道:“殿下不管那些百姓如何議論嗎?”
“清者自清,一如關愛卿。”雲瑾瑜笑了一聲,並不放在心上。
邁步進入一堂,雲瑾瑜毫不客氣走上堂前,在主位上坐下。
許宣季戰戰兢兢跟進來,見雲瑾瑜這般不客氣,又隻能連忙喚人奉上茶水。
雲瑾瑜自從坐下便一直一言不發,神情安然靠在主位上,甚至還有空讓山嵐拿了團扇來,自己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