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驛使色笑著問。
“我叫魚幼薇,溫大人叫我幼薇。”
驛使呆了,半天才開口道:“你就是魚幼薇,對不起,對不起。”
驛使態度立即恭敬起來,長安城的人都知道溫庭筠大人有一個女弟子詩文極好,人又極漂亮,名字叫魚幼薇。
溫庭筠門下的弟子詩才出眾,與達官多有往來,眼前這個魚幼薇看上去就不凡,將來即使不是溫夫人,也有可能嫁入達官為妾,他怎麼能輕視於她,他為自己剛才的輕薄舉動後悔不已。
“大哥,請你務心把這封信送給溫大人。”
“好,好,好。”
溫庭筠接到信的時候,秋已經深了,看著小幼薇的詩句,想著小幼薇俊俏的麵容,心裏體味著小幼薇從詩中遮遮掩掩吐露出她寂寞相思的心聲。溫庭筠心有所動。
這一夜溫庭筠寂寞無眠。
小幼薇的詩才進步了很多,他很高興,但小幼薇長大了,她感情的天平在向自己傾斜,他的心情則非常複雜。
溫庭筠半夜爬起,照照鏡子,鏡子裏是一張蒼老而醜陋的臉,溫庭筠發出一聲歎息。心裏長出的那一棵棵小苗立即全部枯萎。
信寄出去後,魚幼薇就在等溫庭筠的回信,她等了很久很久,秋去冬來,等到梧桐葉落,從十五歲等到十六歲,還是沒有等到音訊。
“溫大人肯定沒有收到,如果收到他肯定回的。”魚媽安慰著女兒。
“既沒收到,我再寫一封。”魚幼薇再次提筆,為溫庭筠苦吟。
冬夜寄溫飛卿
苦思搜詩燈下吟,不眠長夜怕寒衾;
滿庭木葉愁風起,透幌紗窗惜月沈。
疏散未聞終隨願,盛衰空見本來心;
幽棲莫定梧桐樹,暮雀啾啾空繞林。
溫庭筠再次收到魚幼薇的信時,信沉甸甸的,他的心也沉甸甸的,少女的幽怨如泣如訴,心明如鏡的溫庭筠哪能不解她的心思?
溫庭筠的心中湧現一股急流,他情不自禁的提起筆,他也想表達一下自己的情思。但當筆尖落在紙上時,他又猶豫了。畢竟幼薇是自己的學生,自己比幼薇年長,相貌又是如此不堪。
溫庭筠最終把筆扔在紙上,墨水沾濕了宣紙,留下了一朵模糊的花。
溫庭筠感到心被什麼東西壓住,覺得窒悶,他信步走出去,想吸口新鮮空氣,就在這時,徐大人來了,他帶給溫庭筠一個消息,一個對溫庭筠來說是非常好的消息,皇帝駕崩了,新皇即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