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蘭？叫得這麼親熱，怎沒聽見你當著姐姐的麵叫過啊！“沒事的！姐姐知道你是為了買詩集才回去晚的，不但不會著急，反而會感激你呢。”
“我隻是順便買下的，順便！不是故意。”銳利的眼眸往旁邊飄移，不知胡子掩蓋下的臉龐會是何種表情？
這次，他把手裏的物品都移到左手提著，右手拉著念恩快步往回走去。過了一會兒，“念恩！”
“嗯？”
“她……她真的會喜歡這本詩集嗎？我們會不會買錯了？她若是不喜歡呢？”
“呃……哈哈！放心，放心，我最了解姐姐了，她一定會喜歡的……姐夫，這個……你是不是喜歡上姐姐了？”
“咦！天怎麼黑得這麼快啊？快點吧！趕路要緊，趕路要緊！”鄭天命搔搔頭，仰望日落西山，邁大步，率先向前走去。
念恩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就知道你不好意思承認。唉！像姐姐那樣漂亮溫柔的女人，誰會不愛呢？何況是你這種沒見過世麵的鄉下人呢！你撿了大便宜了！隻是讓姐姐再度動情，怕是很難了。看在你教我輕功的份上，我也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唉！不是他眼光高，他們站在一起真的不配啊！起碼外貌上就不般配，更別提賞心悅目了。不過，姐姐既然跟了他，他也成了他名副其實的姐夫，若不幫他討姐姐的歡心，好像也不對。嗚！矛盾啊！他隻是希望姐姐能夠得到幸福啊！
“爹，我不走，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老爺，他們殺進來了！殺進來了！怎麼辦？怎麼辦？”
“啊！救命啊！救命啊……”殺聲震天，到處都是火光……
“一個也不要給我放過，斬草除根！殺啊……”
“醒醒！”
“爹，娘，你們放心，我發誓，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弟弟！快跑啊！快跑……”
“啊……殺過來了……”
“姐姐，你醒醒啊！”
“殺人了！殺人了！他們都是無辜的啊……別殺我！別殺我！混蛋！滾開！殺人凶手……”
“醒醒！是我們回來了！”鄭天命輕輕搖晃她的肩膀，“醒醒！醒醒……”
“啊……”素蘭終於從噩夢中掙脫，尖叫一聲，睜開了眼睛，滿頭的大汗，眸光有些迷茫地看向站在床頭一臉焦急的弟弟，她歎息著說道：“你沒事就好了！”接著視線又慢慢移向床邊上的另一個男人，陡然，她的眼睛瞬間流露出恐懼。突然抱住弟弟，護小雞般驚駭地喊道：“小弟，你快跑！快跑！他們追來了！追來了……你滾開！滾開！別傷害我們……”素蘭揮手狠狠地打掉鄭天命伸過來的手臂，神情既驚懼又慌亂，“壞蛋！殺人凶手！我不會讓你傷害我弟弟……”
“姐姐，他是姐夫！是姐夫啊！不是壞蛋！不是凶手……”糟了！姐姐根本就沒清醒嘛！這可怎麼辦？
“姐姐！姐姐！別怕！別怕！是姐夫！他不會傷害我們。”念恩被素蘭死命地抱住，天啊！那是脖子，別抱那麼緊啊！要窒息了！窒息了！
鄭天命的濃眉皺起，表情複雜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姐夫，救救我啊！發什麼呆……”念恩被素蘭抱得臉紅脖子粗，“姐姐！我快接不上氣了！他不會害我們啊……現在是你在害我！”
鄭天命沉默了許久，陡然，隔空一點，素蘭瞬間安靜了下來，倒在念恩的懷中。
呼！念恩長出口氣，正要扶姐姐躺下，驀地黑影一閃，再看，姐姐已到了姐夫的懷中。啊啊！飛得好快啊！
鄭天命扶她躺好，輕柔地擦拭著她額頭上的汗，她的臉頰蒼白，秀眉微微皺起，他的心無來由地抽搐了一下，轉頭冷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她竟然會推開他，竟然把他當成殺人凶手！竟然還在怕他！
“哦……沒事的，做噩夢而已，可能是白天勞累過度，睡一覺就好了。”念恩平淡地說，噩夢對於他們姐弟倆來說，再平常不過了。一閉上眼睛，噩夢就會接踵而至，隻是有時夢裏的內容可以忍受，有時會受不了，就像剛剛那樣。
念恩的態度反常，卻讓鄭天命眉頭皺得更緊，“她是不是經常做噩夢，所以你才會不以為然？”否則，以他們姐弟倆互相愛護的程度，他不可能這樣不在乎。
“隻是做噩夢嘛！誰都做過的……啊！好餓喔！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站住，別以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說，究竟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把我當成凶手，是誰要殺你們嗎？”
咦！奇怪喲！姐夫看起來明明表裏如一，笨熊一隻嘛！呆呆傻傻的……呃！當然，剛認識時，是龐大凶惡了。為什麼有時會感覺完全不同呢？會功夫已經夠出乎他的意料了。
而現在，他就像審犯人似的盯著自己，真是的，眼睛瞪那麼大，不怕掉出來嗎？不過，必須承認，姐夫現在的樣子……好威嚴喔！咽咽口水，該怎麼說呢？
“啊……其實是這樣的，我跟姐姐在小的時候差點……差點被人販子拐騙了。幸好，老天有眼，官差哥哥們猶如天兵下凡，急時出現救了我們，當時的情景真是既慘烈，又感動……啊！我明白！明白！說重點，重點就是姐姐受到了驚嚇，至此以後就落下了病根，吃了好些藥也不管用……嗚！我可憐的姐姐……咳！他怕你是因為那個曾經拐騙我們的人販子，也留著滿臉的大胡子……現在你明白，為什麼我和姐姐會那麼排斥你‘恐怖’的麵容了吧？”尊敬的孔聖人，原諒我說謊吧！不得已啊！
鄭天命沉思良久，這小鬼說的是真是假還需商榷，不過，事關他姐姐，以他愛護姐姐的程度應該不會騙自己。畢竟她已是自己的人了，以夫為天嘛，咦！？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迂腐起來了。他義妹當初改嫁，還是他一手促成的呢！其實，小鬼說得倒也合情合理，一個私塾先生女兒身上會發生什麼複雜的事？是他多想了吧？轉頭望著素蘭沉睡的小臉，想著她衣裳裏的身子是那麼的纖細、柔弱。怪不得她身體那麼消瘦呢！臉上也少有血色。原來如此！那麼傷害她的人……鄭天命的眼神變了一下，他們當真是該死了！
“死了！他們當然死了……”原來鄭天命又不知不覺中說了出來，念恩在旁接話道：“官差哥哥們手起刀落……”聲音驀地頓住，同時驚怕地後退一步，姐夫身上突然散發出來的氣勢好淩厲啊！
不敢相信地眨眨眼睛，他當真是姐夫嗎？不是被鬼附身了吧？呀呀！還是先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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