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看著他們一家四口血淋淋,臉色一變,張口斥責金滿銀:“金滿銀,你怎麼……”
他的話沒說出來,聲音戛然而止。
倒不是他不說,金滿銀手中的手弩對準了他。
“我怎麼了?”金滿銀冷冷的問著村長:“村長,做人要憑良心,是你帶大山村的人進來請薄言山去幫忙獵虎殺狼的。”
“現在他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他的父母弟弟跑到他家來要他的茅草屋,要他房裏的一切,還要弄死我,怎麼著是你早就看薄言山不順眼了,故意讓他去殺虎獵狼,讓他生死未卜?”
村長臉色大駭:“你胡說什麼?”
金滿銀冷笑:“哦,我胡說,我說的話都是胡說,姓薄的一家四口說的話你就信?”
“他們是什麼人你不清楚,他們做過什麼樣的事情你不清楚,身為一村之長你的公平公正呢?”
“沒有,沒有公平公正,你就一味指責我,是因為你篤定薄言山死了,他死了,我這個女人就該死,就不配活著,就該隨意受你們的蹉跎!”
金滿銀的話猶如一把鋒利的剪刀剪破了他們身上的遮羞布,讓村長和薄家四口還有其他村民臉色乍青乍白,目光閃閃噓噓。
他們就是這樣想的,薄言山那個煞星死了,他的一切包括金滿銀可不就隨意被人拿捏。
“大郎媳婦兒,大郎沒事的……”富嬸上前走了兩步,想要規勸金滿銀。
“你別過來。”金滿銀現在不相信任何人,手中的弓弩一轉指向富嬸:“富嬸,你跟他們一起來,我無法篤定你是好人還是壞人,你不要到我跟前,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富嬸看她如此防備,止住了腳步,忙忙點頭:“我跟他們過來,你不相信我是對的是對的,我不過去,我不過去,春柳,林貴他爹,咱們到一旁去。”
“大郎是我們家的恩人,無論如何,這個人情我們得還,我們不能像別人一樣趁大郎不在,就欺負他的媳婦。”
富嬸最後幾句話是說給村裏的人聽的,薄家那一家四口和村子裏看熱鬧的人都是臭不要臉的貨色,一聽大郎出事,馬不停蹄的就過來,生怕晚了撈不到什麼似的。
春柳和林叔聽話的站到一旁,仿佛在告訴金滿銀他們一家子是站在他這邊。
富嬸站定之後又安慰金滿銀道:“大郎媳婦兒,你別擔心,大郎從軍十幾載,都平安歸來,一隻老虎幾隻狼不是他的對手。”
“我家林貴去山裏找了,我相信他吉人天相,一定能平安歸來的。”
金滿銀衝著她一笑:“謝謝你富嬸。”
富嬸擺手:“不用不用。”
金滿銀把視線一移,重新看向村長他們:“我想知道,你們誰想把我沉塘,誰想把我扔進山裏?”
“來,我手中手弩總共有十二枚箭,已經射出去四枚,還有八枚,你們誰想眼瞎,誰想死,來。”
“瞎說,她瞎說。”薄母捧著自己受傷的手,仗著有村長在,人多,顛倒黑白:“村長,這個克夫的小寡婦胡說八道,我們來不是惦記大郎的房子,是大郎生死未卜,我們過來關心關心她,她就這樣對我們。”
“村長,你看我的手,你看我兒子的腿,孩子爹的腿,全都被她射傷了,你要為我們做主啊。”
薄二郎和薄三郎附和道:“是啊,村長,金滿銀這個克夫的小寡婦,克死我大哥,我們一家四口還過來關心她,她不知好歹,對我們喊打喊殺,”
“這樣狼心狗肺,惡毒心腸的女人,堅決不能留在我們河下村,壞了河下村的名聲。”
“我看你們是真不怕死,不怕瞎。”金滿銀立在原地,砍刀抵在自己的腿上,另外一隻手托著手弩,對準了薄母眼睛,冷靜地一字一句道:“那就從你開始,薄老太婆,我要爆了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