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娘子發出激烈反抗嘔吐的聲音,金滿銀聽的雞皮疙瘩起,有些不敢相信,她真的被她爹灌了金汁。
金汁,就是茅坑的糞水,在古時候通常是用來治療突如其來的癔症和瘋癲症。
“李家小娘子,是該好好治一治了。”富嬸歎息的說道:“不然老是這麼自以為是,敗壞自己的名聲不說,還讓自己家的名聲受傷。”
“大郎,往後你看見她,離她遠點,別回頭真的被她沾上說不清楚。”
薄言山伸手一擋金滿銀的視線,不讓她再看李家的遠門方向:“我有媳婦,我不亂來。”
富嬸笑著忙忙點頭:“好漢子就應該這樣,要時刻記著,外麵再好,也抵不過家裏的好。”
“兩口子過日子,心要想到一處,勁兒要使到一起,日子才能過得越來越紅火。”
林貴忍不住的提醒他娘:“娘,外麵冷, 讓山哥和嫂子先進去再說。”
富嬸一拍手:“瞧我這嘴,一說話就沒完沒了,大郎,大郎媳婦兒,來來來,咱們進屋說,進屋說。”
薄言山拉著金滿銀,跟著富嬸進了屋子。
富嬸家有三間瓦房,左邊是睡的老兩口,右邊睡的是小兩口帶孩子,中間是招待客人的堂屋。
堂屋正中間有一個大桌子,大桌子四周擺了四條板凳,喝水用的不是杯子,是碗。
兩碗冒著熱氣的糖水,擺在了金滿銀和薄言山麵前,富嬸怕家裏的小孩饞,也給倆小孩衝了一碗。
倆小孩端著一碗水,就回房裏,說著你一口我一口的童言童語喝得起來。
金滿銀沒有喝碗裏的糖水,把碗移到一旁:“富嬸,春柳,林叔,林貴,還有一個半月就過年了,我和大郎今天過來,主要是有事找你們。”
富嬸,春柳,林貴沒有說話,一家之主林叔開口:“什麼事,隻要我們能幫上忙的,你們隻管說,我們絕不推脫。”
金滿銀從背簍裏拿出兩瓶香膏,放在桌子上:“林叔,不是讓你們幫忙,是前些日子,我跟富嬸和春柳說了,我會做一些香膏。”
“現在香膏做好了,就想著在這村子裏,就你們一家子跟大郎親,大郎也信任你們,所以,這香膏的營生,我們想帶著你們一塊做,一同賺些錢,好過年,”
富嬸和春柳沒想到她真的做出來,要帶著她們一家子一起賺錢。
林貴和林叔臉色大變,忙忙擺手:“嫂子,這是你們的手藝,你們的營生 ,你們自己做,你們自己賺錢,我們不能占你們便宜。”
“是啊,大郎對我們家已經恩情疊恩情,恩情我們都不知道怎麼報了,我們怎麼還跟你們一起做營生,跟你們一起分錢,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大郎,快說句話呀,有好營生,你們自己做,錢你們自己賺。”
薄言山望著金滿銀:“我聽我媳婦的。”
林貴和林叔愣了一下,他們目光再次望向金滿銀。
金滿銀衝他倆一笑:“林貴,林叔,什麼恩情不恩情,你們和大郎都快情同一家人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在這個村子上,除了你們一家人,我和大郎誰也不信任。”
“何況這營生買賣沒有你們,大郎也做不起來,你們看他那麼大塊頭,往那裏一杵,東西還沒賣,就把人嚇哭了,還怎麼賺錢?”
林貴和林叔聞言笑出聲來,不是嘲笑,是被金滿銀話語逗笑了。
“我們要做的營生,就是賣香膏,你們先看看這香膏。”
金滿銀把香膏打開,給了林貴和林叔一人一瓶,向他們解釋說道。
“鎮上普通無香味還帶著一股哈喇味的油膏,一小瓶就得三十文,生意好的不得了。”
“我做的這個香膏,有著朱果葉的淡淡香氣,它可以美白,淡化臉上的斑,滋養保護臉,我的定價為二十五文一瓶,買兩瓶四十文,香膏用完,瓷器瓶完好無損的退回來,可以退回兩文。”
“也就是說,有人買兩瓶的話,折合起來就是三十八文,比鎮上兩瓶便宜了二十二文。”
林貴和林叔手握著兩瓶小香膏,生怕給打了,給碰了,給碎了:“比鎮上便宜那麼多,能賺錢嗎?”
金滿銀沒有隱瞞,實話實說:“能賺錢,隻要賣出去,每瓶能賺個十文八文。 ”
林貴驚呼:“一瓶賺十文八文也不少了,要是每天賣個二十瓶,能賺二百文,賣一百瓶,能賺一兩。”
金滿銀點頭:“對,隻要能賣出去,就能賺錢,賣的越多,以少積多,賺的越多。”
林貴又問:“嫂子的意思是,讓我和我爹去鎮上支個攤子,販賣香膏?”
金滿銀笑道:“是也不是。”
林貴好奇的問:“那是什麼意思?”
金滿銀笑容不減道:“賣貨郎,林貴和林叔知道嗎?”
林叔明白,開口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和林貴如同賣貨郎一樣,走街串巷進村子?”
金滿銀點頭:“對,我們不去鎮上擺攤,不在鎮上開鋪子,不搶鎮上香膏店的生意。”
“我們直接進村,對標村裏,在村裏直接賣,咬死了一瓶二十五文,兩瓶四十文,主打一個快過年,多買一瓶,可以當年禮走親訪友。”
“我這裏除了這一款最便宜,還有這一款,天香味的,貴的,一瓶一百文。”
金滿銀說著又從背簍裏拿出天香味的香膏,香膏一打開,香味撲鼻,整個屋子裏,都彌漫著這股香味。
春柳沒忍住的感慨了一聲:“嫂子,這天香膏好香,好好聞啊。”
林叔聞著的香味,聲音有些抖了:“一百文一瓶,這…會有人買嗎?”
金滿銀自信道:“有人買,天香膏的對標人群,是村子裏的富戶,村長,以及要講媳婦的人家。”
“為什麼是這些人家,一來對村子裏的富戶來說,花個一百文不算多,對村長來說,他們本身就是在村子上有威嚴,他們的婆娘跟村子上的一般婦女不一樣,用貴一點,也能彰顯她們的不一樣。”
“再有就是講媳婦的人家,買一瓶天香膏,送給未來兒媳,來表示重視,把兒媳婦捧在手心裏!”
“當然,貴的賣不掉也沒關係,我們主要是賣的便宜,薄利多銷,多賣多賺。”
林貴和林叔點點頭:“對對對,便宜的估計好賣,貴的就難賣了。”
金滿銀道:“不管好賣,還是不好賣,賣的時候都帶上去,有一個對比,一分價錢一分貨,賣掉固然是好,賣不掉,拿回來也沒事兒。”
林貴和林叔想想是這麼個理,有對比才有選擇,有的選擇才能更好的賣便宜的。
金滿銀停頓了一下又道:“林貴,林叔,我說了這些香膏價錢如何,如何去賣,現在說一下賣掉一瓶,你們得多少錢。”
林叔和林貴忙不迭的說道:“還沒開始賣說什麼錢,等賣了之後再說。”
“對,我們現在在貓冬也沒啥事兒,幫你們賣,費不了多大的勁兒,不收錢都行。”
金滿銀笑語盈盈:“林貴,林叔,都說親兄弟明算賬,做買賣,不管賺錢不賺錢,還是其它,咱們把規矩說在前麵,大家都按規矩做比較好。”
薄言山粗獷的聲音跟著響起:“林叔,富嬸,我媳婦說的對,醜話說在前麵,按規矩來買賣才能長久。”
富嬸也讚同:“大郎,大郎媳婦說的對,孩子他爹,林貴,聽他們的。”
林叔和林貴這才沒說話。
金滿銀手指著朱果葉香膏:“林叔,林貴,這朱果葉香膏,你們從我們這拿去賣,賣掉一瓶,得五文錢,賣兩瓶,得十文錢,以此類推,賣的越多得的越多。”
“這天香膏,賣一瓶得十文錢,賣多少你們得多少,賣不掉,拿回來算我們的。”
“當然,要是你們去做買賣途中,香膏摔了,碎了,被人偷拿了,連本帶利都得算你們自個兒的。”
林叔遲疑的問:“這…不要我們拿一點本錢?”
金滿銀笑說著回答:“對,不需要你們拿一點本錢,隻需要你們一家人出力,一個村子一個村子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