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被劉氏掐,痛地渾身哆嗦,不敢抬頭,恨不得把頭低在地上,唯唯諾諾:“娘…娘,阿娘,我怕,怕薄大郎,他好凶,他身上的血味好重。”
他打死過狼,打死過老虎,別人要跟他過不去,他一拳薅掉別人幾顆牙,連親爹親娘親弟弟都能下得了手,更別說對她了。
她不敢去找他,她真的好怕好怕,更不敢相信他會喜歡她,他們從來沒有說過話,也沒正兒八經的看過對方。
劉氏氣的下手更重:“你個不會享富貴的賤胚子,克死我兒子,又克我家。”
“我現在給你指了個通天富貴路,隻要你去,抓住薄大郎的心,他家的香膏,牙膏,大房子,所有好東西都是你的,你還在這裏怕怕,怕個頭啊怕。”
劉婆子的媳婦兒金滿銀跟一個走街串巷來村子裏的賣貨郎跑了,賣貨郎家裏不但有婆娘,還有五個半大小子的兒子和有幾畝良田。
賣貨郎帶著她先在外麵玩弄了一番,又把她帶回家,不敢對自己的婆娘說這是自己找的小女人。
就對他婆娘說這是路上撿的流民,養在家裏做個童養媳什麼的,將來可以省掉一筆彩禮錢,現在還可以幫忙家裏做事幹活。
賣貨郎的婆娘信以為真,就把金滿銀留下了,剛開始幾天她還能吃飽,賣貨郎還把她當個人。
隨著家裏多口人,多口飯吃,過年那一陣子又下了雪,賣貨郎又沒出去,她的日子越過越難越過越難。
說是給她家大孩子當童養媳,家裏不止一個半大小子,天天往她屋裏鑽,不是捉弄她,就是捉弄她。
她向賣貨郎求救,賣貨郎已經玩弄過她了,對她沒有什麼新鮮感,不但對她的求救視若無睹,還惡從膽邊生,想起了一個發財的門道。
這個發財的門道就是,在家三間房間旁邊支了一個小草棚,十文二十文賣起了她。
被她得知偷跑出來,無地可去, 更不敢回娘家,不得已才跑回河下村,回到劉氏家。
回到她家之後,就被她一頓打,一頓罵,關在家裏不讓她出門,但好歹給她些剩菜剩飯吃了,也給了她一個容身之所,她不用擔心自己被賣皮肉生意了。
“我不去。”小娘子跪在地上,握著劉氏的胳膊,哀求她:“阿娘,你別讓我去,我就待在家裏,田裏的活我做,家裏的活我幹。”
“我會和你和阿爹一起好好養大小弟,給小弟娶妻生子,幫小弟帶孩子,養孩子洗衣服做飯。”
劉氏聽她這樣一說,火氣衝天,不是擰著她的胳膊,是對她拳打腳踢。
小娘子被打的趴在地上,抱著頭,隻知道哭泣,小聲哀求,不敢反抗一點。
遠處的鞭炮聲越來越響,劉氏打的越來越凶,打完之後,蹲在地上,凶殘的像個母夜叉,揪住了小娘子的頭發:“金滿銀,我家大兒和你沒有洞房花燭夜,就被你克死了,你跟人私奔身子都髒了。”
“你現在還想以這一副髒身子待在我家裏,我看你真是做夢想屁吃。”
“阿娘……”
“別叫我,我沒有你這麼髒的兒媳婦。”劉氏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譏諷鄙夷:“你現在想過好日子,隻有去找薄大郎,告訴村裏的所有人,他娶的那個女人,是假貨,是流民,是殺人犯。”
“讓全村的人都知道,你才是薄大郎喜歡的金滿銀,他應該娶你,你應該跟他享富貴。”
小娘子再次開口:“阿娘,我不敢……”
她害怕薄言山,也羨慕被他娶的那個女人。
他嗬護她,他抱著她。
他給她穿最漂亮的嫁衣,他自己隻帶一朵大紅花。
聽說他小半年賺了幾千兩銀子,十裏八鄉所有的人加在一起都沒他賺的多。
他根本就不可能看上她,她去了隻有被挨打挨罵的份。
“啪!”
劉氏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指著她的鼻子罵:“你不敢,你有什麼不敢的,你才是真的金滿銀,那個是假的。”
“你隻要去,薄言山那一個莽夫就會舍棄假的娶你,你隻要嫁給他,你就有享不完的富貴,到時候從手縫裏露出來一點給我,我們一家也跟著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