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珠忙道:“一碗就夠了,一碗就夠了……”
滿銀姐沒吃飯,她應該陪她不吃飯的。
但怕她生氣,吃一碗,再喝一碗水就行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太陽日漸偏西,夕陽西下,天漸漸的黑了下來。
金滿銀保持著一個坐姿,渾身的狼狽,等啊等,等到屋裏點上蠟燭,一屋子亮堂,夜間微涼,才聽到外麵傳來嘈雜聲。
嘈雜聲讓她活了過來,提著裙子跑出堂屋,穿過院子,打開院門,就看見山的方向,有火把的亮光。
她在門口等,在門口看,隨著火把的光越來越亮,越來越近,她看見了被人抬著的薄言山。
她跑過去,迎上去:“薄言山,你沒事兒吧?”
好濃的血腥味,他受傷了,被狼咬傷了?
薄言山渾身是狼血,呲著個大牙:“我沒事兒,別擔心,媳婦兒。”
抬著他的人和林貴跟著附和:“大郎媳婦兒,你家大郎沒事兒,英勇的很,宰了三頭狼。”
“是啊,山嫂,我們找到山哥的時候,他正拖著狼往回走,要不是狼多,我們早就回來了。”
“大郎英勇,這要是換著別人,肯定今天會葬身於狼腹,但是這狼要是碰到大郎,可就變成了狼皮衣,鍋裏肉了。”
金滿銀聽著他們附和安慰,不相信,“你要是沒受傷,怎麼讓人抬著?”
薄言山嘿嘿一笑:“受了一點傷,不嚴重……”
林貴連忙打個彎:“山嫂,都到家門口了,讓我山哥進了家再說。”
金滿銀這才驚覺,因為說話,忘記了讓他回去,她連忙在前麵引路。
薄言山被抬進了屋子裏,屋內一下子被他身上的血腥味彌漫。
金滿銀皺了皺眉頭,轉頭對林貴道:“林貴,麻煩你再跑一趟鎮上,把鎮上的大夫請過來。”
“其他的鄉親們,謝謝你們,辛苦你們了,等我忙好,會把銀子送給各位。”
林貴回道:“ 山嫂,你太客氣了,沒說山哥對我有恩,就是同村,相互照顧也是應該的。”
其他村民跟著道:“對對對,誰沒個頭疼腦熱,有急事的時候,你先給他洗洗,我們就回去了。”
“什麼銀子不銀子的,都是一個村子的,相互幫忙是應該的,剩下的你自己弄,我們走了。”
金滿銀點頭把他們送出去,回來就讓金明珠幫忙燒水,她找出之前他獵老虎受傷沒用完的金瘡藥。
脫掉他血淋淋的衣服,她才看到,他的胳膊上有被狼咬過,腿不但被咬,還有被抓過的痕跡,身上更有很多細小的口子,像被磨在尖銳的石頭上。
金滿銀用開水化鹽,等水涼了一些,用鹽水給他清理傷口,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去。
用鹽水清理完用烈酒又過了一遍傷口,擦幹烈酒,對著冒著血珠的傷口,道上的金瘡藥,包紮上了棉布。
薄言山像感覺不到疼似的,目光裹住金滿銀,看她著急 ,看她認真,看著她包紮完,她端著水出去,他伸手戳了自己手臂上的傷口。
本來不太流血的傷口,被他用手一戳,鮮血瞬間浸透包紮上麵的棉布。
他痛並快樂著,媳婦心疼他,關心他,被狼咬的傷,被硌在石頭上的傷,就不算白受,就不算白疼。
金滿銀去而複返,端來了喝的水,吃的飯。
薄言山喝了一大碗水,看了一眼大飯盆:“媳婦兒,我胳膊疼,端不起這麼大的飯盆。”
他遭此大難嚴格來說是因為她,金滿銀哦了一聲:“你等一下,我去拿個勺子,過來喂你。”
薄言山以為她會給他換個小碗,沒想到她喂他,這就好比守株待兔,待到一隻,緊接著一窩都撞上來了。
金滿銀放下大飯盆,快速的奔跑出去,去廚房拿了個木勺子,又返回回來,端著盆兒了,開始喂薄言山。
薄言山吃了兩口問:“你吃過了嗎?”
金滿銀一愣:“我不餓,你吃。”
薄言山聲音一寒:“你從山上跑下來到現在沒吃飯?”
金滿銀對上他的眼:“我說我不餓,餓了我自然會吃,我又不是小孩子,你這麼凶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