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不去家,他又受傷。
好似她現在做什麼都是錯。
腦子突然變得一團糟。
薄言山聲音稍緩:“我不是凶你,你本來就身無二兩肉,再不吃飯,就更瘦。”
“我沒事,上次被老虎撕下那麼大塊肉,養個半個月二十天,照樣健步如飛。”
“這次隻是被狼咬,被狼抓,休息個三五天,就沒多大的事兒了,不用擔心。”
金滿銀壓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吃,你吃好之後我再去吃。”
薄言山退了一步:“我們一起吃……”
金滿銀一怔,眼簾微垂:“不用,來。”
一勺米飯喂到他的嘴裏,緊接著就是菜。
薄言山為了讓她早點吃飯,吃飯的速度加快了一些,甚至喂到最後,金滿銀隻需要夾菜,飯他自己拿著勺子往嘴裏送。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薄言山吃下一大盆飯菜,漱了一個口,打了一個飽嗝。
金滿銀端著飯盆出去,看著廚房金明珠給她留的飯菜,她一口也吃不下,就去洗去了身上的狼狽,換上了幹淨的衣裳,也給金明珠找了身換洗的衣服。
她在洗漱室洗盡一身狼狽,換上幹淨的衣裳,才深刻的認知到,自己回不去了。
除非有機緣巧合她能回去,機緣巧合的概率,比在華夏中彩票的概率還低。
她這一輩子隻能待在這裏,在這異世裏,做薄言山的媳婦兒,跟他在這裏一輩子。
“滿銀姐,你怎麼哭了?”金明珠見她出來的時候看見她正在擦眼淚,立馬上前問。
金滿銀嘴角一扯,“我沒有哭,剛剛洗澡的時候,水進眼睛裏了,有點不舒服。”
金明珠往她麵前走了一步:“滿銀姐,你要是不開心,你就打我,你就罵我,別把自己憋壞了。”
金滿銀笑出聲來:“你這個傻丫頭,你明明很怕挨打,很怕挨罵,怎麼還讓我打你罵你?”
金明珠吸溜了一下鼻子:“你是唯一對我好的人,我不想你不開心。”
金滿銀啞然:“我就給你吃兩頓飯,給你兩身衣服,收留你一下,就變成對你最好的人了?”
金明珠重重的點頭:“對,滿銀姐,你是這天底下對我最好的人,我希望你開心,希望你長命百歲,希望你跟薄大郎永遠幸福。”
金滿銀默然失笑:“傻瓜,你不希望,我也會開心,我也會快樂。”
“以後不要對任何人說,不開心就打你罵你的這種話,你娘把你生出來,是讓你好好活著,不是給人打罵的,不然你娘泉下有知得多心疼啊?”
金明珠瞬間紅了眼:“滿銀姐……”
金滿銀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她,拍了拍她的後背:“沒事兒了,你收拾收拾,去睡覺吧。”
“可是你還沒吃飯……”
“我不餓,你去吧……”
“哦……”
金明珠聽話的去收拾,收拾完了洗漱,洗漱完就躺進了溫暖的被窩裏。
許是被窩太溫暖,床太大,太舒服,她想著滿銀姐要是有事叫她,她要是睡著了,不就聽不見了。
她翻來覆去,怎麼著也睡不著。
大約一個半時辰過後,林貴把鎮上的大夫帶了過來,大夫給薄言山把了脈,留了金瘡藥,吃的藥。
金滿銀防止薄言山傷口感染發燒,把大夫留下來的藥,煮給他喝了。
給他喝完藥之後,把他傷口上的紗布換了一下,給他穿上睡衣,“睡吧。”
薄言山眉頭擰起:“你不睡?”
金滿銀望著大紅的喜被,喜床:“我睡,我去吹蠟燭。”
薄言山:“你上床,我來吹。”
金滿銀遲疑了一下:“好。”
她洗漱好本來穿的就是睡衣,鞋一脫,就上了床。
如同往常一樣,她睡在床裏麵。
蠟燭被吹滅,被子被掀開,金滿銀被薄言山攬在了懷裏,沙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媳婦兒,有六條狼圍攻我,我當時想,要把這六條狼全部打死,冬日在臥房裏給我媳婦鋪一個狼皮踮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