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我覺得當下大眾傳播媒介生態變化的這五大走向和趨勢,值得我們密切關注,有時甚至需要我們大喝一聲。好的,謝謝大家。
吳予敏:
今天下午呢,張國良教授,還有我們來自業界的兩位張先生,張力奮先生和張銳先生,還有戴元光老師、邵培仁老師都把新媒體的變化趨勢,與它的正麵力量和負麵力量,都做了一定的概括和警示。那麼我想,我們今天的論壇,非常重要的一方麵是我們要非常清醒地觀察分析新媒體時代的媒介生態的各種變化,但是我們可能更重要的、更關心的是我們作為新聞傳播學者,我們的學術立場、學術見解和我們的學術選擇怎麼樣,我們所關注的哪些議題是值得現在特別緊迫的或者非常有價值的來進行研究,所以我想在這方麵聽聽王哲平教授的高見。
王哲平:
我接著戴老師和邵老師說的談點個人的淺見。我覺得新媒體對我們這個社會發展的影響是有目共睹的,學者們已經做了很多的研究,我們可以通過兩個具體的媒介來看。新媒體對報紙的影響是非常深刻的,這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麵:第一,過去我們對報紙的理解,是把它理解為印刷的“影印本”,是紙質文本,但是進入新媒體時代,我們的報紙都在網絡版化,因此現在我們需要重新對“什麼是報紙”進行界定。第二,“誰是新聞記者”?現在人人都可能成為新聞記者,都可以成為公民記者。現在公民新聞很多,我們可以通過手機、通過DV 拍攝,做新聞報道,那麼誰是新聞記者,新聞記者的邊界在什麼地方,是值得我們思考的第二個問題。第三,如果我們的報紙的職能是提供資訊,提供信息,提供大眾討論,倘若這種職能的報紙也以等量齊觀的形式來報道娛樂的內容的話,那麼我們報紙的功能是什麼?這些需要我們重新進行思考,這些是新媒體對報紙的深刻影響。
再從對電視的影響來說,我覺得這種影響也非常大,它使得我們的電視的收視環境也發生了深刻的變化。我以為,現在的網絡視頻,對我們觀眾市場並不是一種拆分。很多人認為,新媒體來了以後,對觀眾市場是一種新的拆分,會影響或者蠶食電視媒體既有的觀眾市場。但是我覺得新媒體來了以後,網絡視頻可能會進一步鞏固我們觀眾對電視節目的忠誠度,使我們可以為接受我們自己喜歡看的電視節目,或者是朋友推薦我們看的電視節目提供新的機會。
再比如博客,這種新媒體樣式,它以比較低廉的啟動成本和生產成本,以它的靈活性,加速了我國出版的民主化的進程。與此同時,它也使大眾對博客這樣一種新形式更加地認同,同時也為新聞媒體提供了更多的新的新聞信源。所有這些都是值得我們新聞教育工作者和新聞從業人員思考的問題。我就說這麼多,謝謝。
吳予敏:
王老師提出來對報紙,對新聞記者,對受眾的效果,這些方麵都是我們新聞傳播學最核心的一些概念,需要重新在新媒體的時代加以界定。這樣一些問題,我想吳廷俊教授是我們國家著名的新聞傳播的大家,是我們新聞教育學界的權威學者,而且長時間地研究報業的發展,他對於枟大公報枠的研究都是國內領先的成果,我想聽聽吳老師的意見。
吳廷俊:
我想接著戴老師、邵老師、王老師等老師的話說一點看法,按照主持人的意見就是碰撞一下,討論一下。
第一,就是戴元光老師對於新媒體的界定問題。當然戴元光老師的觀點是一種相對論,就是廣播對於報紙來講是新媒體,電視對於廣播來說是新媒體,現在網絡對於廣播電視來講也是新媒體,這樣一種相對論。我認為新是相對的,但是有個比較初級一點的處理標準,在我的文章裏我的觀點就是,我不太同意這樣一種相對主義。新媒體對於傳統媒體而言,也就是對於過去的廣播電視而言,新媒體是基於數字技術的媒體,過去都是模擬的,現在都是數字的,基於數字的與傳統媒體區別開來。不然現在又有第五媒體啊、新新媒體啊,以後叫新新新媒體等,就新不清楚了。所以我認為還是界定為傳統媒體和新媒體,這樣好一點。這就是我的第一個觀點。
第二,我同意剛才戴老師說的,目前我們所謂的基於數字技術的新媒體不是完全意義的新媒體。媒體和媒介這裏麵,總是把媒體和媒介分開。首先,媒體它是一個有生命的有機的整體,也就說它是基於技術層麵、物理層麵的媒介;其次,它也基於製度和體製層麵;再次,它還是基於思想和觀念層麵的,這三個層麵是統一的一個有機的整體,而不僅僅是物理層麵和技術層麵的媒介。根據我研究的一個定義,我們現在的新媒體還是基於物理層麵和技術層麵的媒介。上午幾位老總的發言我很感興趣,現在很多新媒體沒有很好地發揮新媒體的作用,沒有很好地按照新媒體的規律運作。按照一個有機的整體來講的話,媒體網站雖然技術上是新媒體,但是內容上還是傳統媒體,從其本質上它不是新媒體,從管理和應用上它還是一個傳統媒體。所以我們現在所說的新媒體還不是一個完全意義上的新媒體,隻是一種基礎的、物理層麵的、技術層麵的媒介。這是我對戴老師觀點的補充。
邵老師的一個觀點是關於最後的媒體的演變,其中一個變化邵老師覺得奇怪,是現有媒體變成尾隨媒體。邵老師感到奇怪,其實不應該感到奇怪。我認為是正常的,現有媒體一定會成為尾隨媒體。新媒體出現以後,新聞記者的編輯,傳者受者順序的互變,不是說傳達消息就是新聞記者,新聞記者是一個專業,是一個職業理念,是一個職業名詞、專業名詞。就像都會燒飯,都會炒菜,但不都是廚師一樣的道理,都會做衣服但不都是縫紉師一樣的道理。所以我認為像有些老師的論文提到從職業到專業,專業理念、專業倫理、專業道德、專業知識,它是有一個門檻的,並不是說每一個人在網上傳達了一個消息以後就是記者了。所以我在做人民網的訪談的時候,我說我非常不同意所謂的“新聞民工”,我是非常反對新聞民工的。所以必須是有專業知識、專業理念、專業道德,一定的專業水平以後才能作為一個新聞記者,它應該是一個權威的新聞傳播領域,它是權威的,也是負責任的。所以我認為記者是經過一定培訓合格之後的這樣一個職業新聞傳播人才,所以我認為記者是有邊界的,而傳者和受者是可以順序互變的。這是我聽了以上幾位發言的感想,謝謝!
吳予敏:
張國良教授一直在從事實證的研究工作,我最關心的是在今天的新媒體時代,張老師你們關心一些什麼樣的研究的議題,以及如果你們覺得重要的議題是怎麼樣開展你們的研究的。我覺得對這個問題可能在座的好多學者們都非常關心,就這個問題,你看能不能談一談?
張國良:
謝謝主席,聽了各位的高見,我還是有所啟發的。而且吳主席給我提出了任務,那麼我盡量簡短地談一點想法。
第一,我上午提到了個人的媒體化和媒體的個人化,或者說全民媒體化這一種現象,所以我就突然回憶起一段往事。那是在我很小的時候,大概是15~16歲,那個時候,是上山下鄉啊,我就到江西務農,我的兄弟也上山下鄉,當然還有我的同窗,很多好友都下鄉去了。那個時候,我們有幾個人,包括我和我的哥哥,還有幾個比較要好的同學就謀劃辦了一本雜誌,那本雜誌好像叫枟朝陽花枠吧,雜誌有幾個編輯包括現在複旦大學中文係主任陳思和,因為他跟我也是同班同學。我們的目的就是想大家分離了,天各一方,能不能靠一個媒體來聯係,把自己每過一段時間的信息和思想啊在裏麵交流一下。我就負擔編輯的工作———收稿,有點類似邵主編編輯的枟中國傳媒報告枠。當然我們那是一個非常幼稚的刊物。那個時候非常艱苦,在農村那個油燈下就用藍印紙來謄寫。辦了四期,後來,沒有辦下去了。所以突然回想起這麼一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