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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田雀打著哈欠起來,睡眼朦朧的叫了輛馬車,將自己和天輪裝了進去,一路往南走。

他損失了靈力,自然會覺得疲倦,天輪一點沒覺得愧疚,在他睡著的時候,她順手又把錐虎牙齒的粉末抖進了他的水壺裏。

田雀攤在馬車座上呼呼大睡,她坐了一會兒很是無聊,突然想出個主題,揮了揮手掌變出一把鋒銳的小刀出來,趁著他睡著的時候,小心翼翼的去刮他的胡子。

田雀睡得很沉,他臉上那些青色的胡渣子被一點一點的刮幹淨,慢慢的露出一張俊美灑脫的臉出來。

她輕輕摸了摸手指下的臉頰,臉頰緊實充滿彈性,他是活的、溫暖的、年輕的……她慢慢的靠了上去,鬼魅偽裝得再像,也都是虛幻的溫暖,不像這個生機勃勃的肉體,堅定、寬容……連他的懶惰都讓人覺得是如此可靠。

她終於靠了上去,他的呼吸沉穩,心跳得如此平靜,讓人不禁懷疑他也會不安和寂寞嗎?他也會受欺騙嗎?他受了欺騙以後會傷心嗎?他傷心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這樣的男人,他害怕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他……死的時候,又會是什麼樣子?

她的手指輕輕曲了起點,輕撫了下田雀的眉心,指尖倏然變成了利爪,隻要稍微用力,就可以灌腦而過。

如果現在殺了他,她一樣也可以獲得田雀的靈力,通過一日一夜相處,她相信這個男人絲毫也沒有防備她,要殺他也許真的不難。

利爪輕輕點在他眉心,慢慢的又化為手指,她凝視著他。

沒有下殺手。

過了一會兒,“哈——”的一聲響,田雀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睡眼惺忪的爬了起來,“老子餓了。”

她露出笑容,“給。”她將半小塊錐虎的牙齒放在他手裏,“吃吧。”

那錐虎的牙齒急劇變形成為半隻燒雞,他抓起雞腿就要開始啃——瞬然之間,外麵馬嘶聲起,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一陣濃鬱的妖氣撲麵而來。

天輪情不自禁的變了顏色。

那是琴仲的氣息。

琴仲是一種山川邪氣凝聚而成的山妖,體型擴張開來有一座大山那麼大,沒有誰能逃脫琴仲的手掌心,它以渾濁的低級妖靈為食,是各類小妖的克星。

傳聞琴仲吞噬萬妖之後,可化為山神。

這種等級的山妖不是她區區癡魍能抵擋的,她尖叫一聲,“田雀大叔!外麵有妖怪!”

“知道了知道了……”田雀傷腦筋的撓頭,“你總是能招一些孤魂野鬼,啊啊,莫非就是因為這樣,你才變成了除妖師?因為每隻鬼都會找你算賬?”

“我哪知道?”她把田雀直接從馬車裏推了出去,關起門簾,瑟瑟發抖的躲在裏麵,隻盼田雀有驅趕琴仲的能力。

“妖物……”身邊突然傳出一個陰森森的低沉的嗓音,“伏誅!”

一條紅色的絲線突然憑空出現向她纏來,天輪尖叫聲不斷,“大叔救命啊!”她立刻撞破馬車從裏麵逃了出來,那條絲線纏繞在她的脖子上,無論她怎麼逃,那絲線都還在。

她看著胸口垂下的那紅色的絲線,心裏慢慢陷入絕望——那是驕蟲的絲。

是驕蟲大人的絲。

那代表著……絕不可能逃走。

“驕蟲!你不幫老子收拾琴仲,欺負老子的女娃做什麼?”不遠處和琴仲僵持的田雀破口大罵,“快給老子回去!老子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