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射擊,再奔跑,再射擊。
下士黃曉喘著氣,他感覺自己的肺像火燒一樣疼,呼吸太急促了,體力流失得飛快。他很想控製住自己的呼吸,還很想鎮定住自己的心神,可是強烈的恐懼感讓他無法平靜地完成訓練中學會的技巧。身後的嘶吼聲又接近了,少尉排長大喊著讓幾個士官堵在樓梯的拐角,其餘的人繼續向樓上撤退。槍聲猛烈地在身後響起,黃曉知道留下的戰友和前麵已經犧牲的一樣,基本是不可能回來了。怎麼會這樣?黃曉一邊跟隨著剩下的十幾名戰士奔跑著,一邊回想著事情的經過。
最新命令下達時,黃曉正厭煩地維持著警戒線,對於一名特種兵來說,這樣的任務讓他感到憋屈。不過,他不會把這樣的心情反映在臉上,士兵的首要責職責便是對於命令的服從。
幸好不久讓人高興的命令及時來了,命令是由排長傳達的,第一排緊急集合,跟隨一中隊最高長官實行突擊任務。
排長傳達命令時的表情很平靜,可他眼中的興奮出賣了他的真實想法,其他的戰友在集合完成時也從眼中流露出相似的神情,黃曉知道自己肯定和他們一樣,渴望立功和戰鬥是每個勇敢士兵的期盼。
集合完畢出發,隊伍裏一共是四十個人,包括了中隊指揮官——那名年青的少校。他們並沒有從大樓的大廳進入,少校帶領大家使用繩索攀登上了大樓的裙樓,大約有三樓高度的裙樓有一個小平台,他們由此從一扇小門進入了樓內。
黃曉對這個任務充滿了信心,身邊都是部隊裏全副武裝的精英,他信任戰友,也相信自己。雖然排長提醒大家樓內可能有恐怖分子,但是由於國內禁槍,麵對武裝到牙齒的特種兵,那些所謂的恐怖分子不值一提。
裙樓平台上的小門通往一個樓梯間,隊伍保持戰鬥隊形迅速推進著,他們剛繞過樓梯間的拐角,突然發現在靠裙樓的牆邊有兩個黑影!兩個黑影在一個機電箱前,不知道在搗鼓什麼,此時在大樓裏的閑雜人等都是可疑的。少校果斷地厲聲大喝,命令那兩個黑影不許動,但黑影並沒有聽從勸告,他們隻是加快了手中的動作,甚至還拿出了手槍試圖反抗。
直到現在,黃曉還是認為長官的決定和命令並無不妥之處,射擊是必須的,不可能等對方有更多的動作。
85式微衝發出幾聲短促的輕響,對麵的黑影應聲而倒,少校的槍法很準,準確命中對方持槍的手。手槍剛掉落在地上,排長立即帶領兩名戰士上前想控製住這兩個家夥,可意外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
兩個倒在地上的人影不住咒罵著,他們隻是單手胳膊受了傷,但如果他們想再次去揀槍,肯定會被掃射成馬蜂窩。兩個人影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猛然一起坐起身在機電箱裏做了些拔出和插進的動作,然後便被排長和兩名戰士撲倒壓在身下。他們被壓製得不能動彈,可在嘴裏卻瘋狂大笑起來:
“哈哈,都去死吧,死吧!誰都逃不了。。。。。。”
他們的話未說完,已經被戰士用防咬布堵住了嘴,兩名戰士熟練地用膠條把他們的雙手雙腳捆緊。
控製完畢,排長抒口氣,回頭正想對少校報告,卻聽到樓層裏響起“哢嘣”一聲。以他們靈敏的聽覺立刻發現聲音來自樓梯間的一扇大門,那兒有四名戰士留守,本來沒發現這兩個黑影的話,他們應該先要檢查這道大門的。少校做了個警惕的手勢,然後小跑到大門前,他眯眼看了一下,那“哢嘣”一聲原來是簧鎖打開的聲音,門後麵有什麼呢?
少校小心地接近大門,門裏傳來一陣腳步聲,與普通人的腳步聲相比,門裏的腳步聲似乎有些拖遝,還有種輕微的嘶嘶聲,類似人牙疼時的吸氣。
黃曉的位置在隊伍的中後部,他的心裏也覺得奇怪,裏麵究竟是什麼玩意呢?
戰士們在樓梯間小心戒備,槍口都瞄準住了大門,但沒等他們有所動作,大門卻慢慢打開一條縫隙。從縫隙處伸出一隻手來,一隻慘白得沒有血色的手,手上的皮膚粗糙又厚實,還有許多的皺皮,怎麼看也不像是正常人該有的手。
黃曉不知道別人的心情,他自己沒來由地開始緊張,呼吸逐漸加粗加重,手心也有些細汗冒出。
少校在門前退開幾步,他看到過從樓上摔下的屍體,當時對屍體的異狀並沒多想,現在親眼看這樣一隻活動的怪手,心裏也覺得毛毛的。
伸出的怪手用力扒住門框,仿佛在害怕大門再次關閉,隨著怪手的出現,緊接著出現了胳膊、肩膀,直到整個軀體。一個衣服有些破爛,袖口和前襟有些血跡的家夥出現在大家麵前,最讓人震驚的是他的麵部,一張撕裂的大嘴,沒有瞳孔的眼睛,蒼白和遍布皺紋的臉,所有細節都顯示這不是個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