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翠雲的衣服稍好一點,但也是補丁摞補丁,袖口也早就磨損的起了毛邊,一根根線頭隨風飄蕩著。
尤其是何翠雲的那雙手,因為割豬草的時候,經常蹭到那些不知名的雜草,手上被那些雜草不知道割開了多少個大小不一的口子。
離著老遠,都能隱隱看到何翠雲手背和手腕上滲出的鮮紅血色。
再看康誌遠的弟弟妹妹,兩個孩子身上的衣服破舊不堪就算了,穿在身上空蕩蕩的,那不合身的樣子,一看就知道不知道是從誰那撿來的舊衣服。
尤其是兩個孩子的樣子,幹瘦幹瘦的,眼睛略顯凹陷,臉上都沒有幾兩肉,一看就是餓出來的模樣。
看著康誌遠一家子的樣子,湊來看熱鬧的鄉親們,臉上也都露出幾分憤怒之色。
有人覺得實在看不過眼,直接說道:“康二柱,你們兩口子,就是這麼管你們老二一家子的?你看看你們老二家的孩子,都瘦成啥樣子了,你們就是這麼當老人的?”
康二柱剛準備說啥,老太婆李三巧直接用拐杖戳地,罵道:“我們家過日子,關你們什麼事兒?
你們有這功夫,回去多紡幾軸線,多織幾尺布,也比在我們家管閑事兒好得多!”
麵對李三巧的反擊,一眾鄉親七嘴八舌嚷起來。
“李老太,你算什麼東西?你自己把自家孫子養的跟皮包骨似的,還不能讓鄉裏鄉親的說你幾句了?
知道的,他們是你的孫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倆孩子是來給你們康家償命的呢!”
這話說的就有點嚴重了,直接讓李三巧破防,頓時把手裏的拐杖丟在一旁,雙手拍著大腿,坐在地上一通幹嚎。
“我不活啦,這村裏人都欺負我這老太婆啊!”
眾人早就習慣了李三巧這種撒潑的方式,根本就沒把對方這種哭鬧行徑當回事,反過頭繼續追問康二柱。
“二柱,你真準備答應你們二房的誌遠這個條件嗎?”
這時劉秀娟直接說道。
“爹,答應他,誌遠這兔崽子從我們把酒拿走的時候,我可是親眼所見,現在我就讓大家夥一起看看這兔崽子喜歡撒謊的本性!”
劉秀娟其實並沒有見到康誌遠拿走那瓶酒,但是她確實聞到了濃烈的酒味。
在劉秀娟看來,康家這一大家子,也就他家房裏有一瓶酒,而且劉秀娟也特意去看過了,自己家裏的那瓶酒已經找不到了,這就更加堅定了酒是被康誌遠偷走的想法。
康二柱也沒想到,劉秀娟居然也讓他同意康誌遠的這個條件。
“秀娟啊,你也同意誌遠提出來的分家條件?”
劉秀娟眉毛亂跳說道:“爹,康誌遠這兔崽子都這麼說了,我當然要同意了,也省的他心裏不服氣!”
劉秀娟嘴裏這麼說,心裏當然是不想分家的,畢竟整個一大家子的農活,基本都是康慶林一個人操持,很多時候,何翠雲也要去地裏幫忙幹活。
而劉秀娟和康慶山兩口子,平時就好吃懶做的,有這麼舍得康慶林和何翠雲這兩個勤快的苦力。
劉秀娟也是話趕話,再加上她對自己的判斷很有信心,才敢跟康誌遠打這個賭。
見到劉秀娟答應,康二柱也隻能點頭同意。
這時康誌遠馬上站出來,大聲吆喝起來。
“各位叔叔大爺,大娘大嬸,大家可都聽見了,要是這個想要誣陷我的惡毒女人,在我屋裏找不到證據,大家可要幫我們做主,監督他們跟我們分家!”
“誌遠這小子不錯,說起話來也講規矩,既然你們是以分家為條件打的賭,那我替你們做主,大家應該沒有什麼意見吧!”
村裏的老支書李國利站出來主持公道。
康誌遠第一個表示支持。
“國利叔做事講道理,處理事情也公道,我相信國利叔一定會一碗水端平的!”
“那還等著幹啥,進屋去找證據啊!”
“我也有點期待,誌遠這小子什麼時候說話變得這麼硬氣了,我看這勁頭,劉秀娟恐怕要失算了!”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劉秀娟帶著老支書李國利,和幾個村裏比較有麵子的人,一起進了康誌遠的那間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