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長篇大論一通,酒勁也醒了不少,我拿起電話,踉踉蹌蹌走出包間,剛一出屋,就過來了一個服務員對我說“先生,廁所那邊!”
“我吐過了,嘿嘿……”我對她咧嘴一笑向門外走去。
“還喝呢?大哥,你還長不長點兒心啊,幾點了都?”電話一邊趙大北又焦急又無奈的喊著。
趙大北,是我高中的鐵哥們,這三年,我倆在一起風裏來雨裏去,一起打過仗,一起挨過打,一起被班任罰過,擦了整個教學樓的踢腳線,一起作弊被逮,大會點名批評,一起喝多在大街上耍酒瘋被人罵神經病。還有一次我忘不了的是一起去網吧通宵,被家長當場擒拿,要說那次,他的心理素質比我好多了。
那天,我倆剛開了機器屁股還沒做熱呢,就聽見了重重的開門聲,向門口一看,我倆的家長已經開始對網吧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我當時都嚇完了,臉都白了,在那坐以待斃。趙大北卻不然,我還在驚魂未定的時候,他已經藏到了廁所裏,但那都是徒勞,我被擒拿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回頭一看,他也被揪出來了,她媽讓他回家,他竟然來了一句“再玩一會兒!”我去,當時我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會你還要什麼麵子啊。隨後他媽也來了一句“玩啥,躲貓貓啊?(捉迷藏)”頓時網吧裏轟然大笑。結果他回家也沒逃脫那頓男女混合雙打。
聽趙大北這麼一說我才忽然想起來,一個小時前他曾經給我打過電話。
今天本來他應該和我一起來的,但是他在網上新交了一個女網友,兩個人就去過二人世界了,瀟灑了一天,晚上吃飯才發現沒有銀子了,但是他又死要麵子堅決請到底,給我打電話那會兒,人家菜都已經點好了,就等著我去買單呢。
酒過三巡我竟把這事給忘了,那小子一定是快扛不住了。“啊……那個……在路上了,有點堵,馬上到,馬上到……”我急忙掛斷了電話,自己的都覺得這個謊說的一點水平都沒有,這又不是啥大城市,堵個屁啊!我和屋裏的同學打了招呼,打了個車就過去了。
飯店的裝潢真是不錯,很典雅的風格,看樣子也不便宜。我到的時候兩個人正熱火朝天的聊著呢,趙大北在那手舞足蹈的,真是用生命在聊天啊,他見我來了一臉埋怨的瞪了我一眼,然後轉過臉和那個女的介紹我,又是嬉皮笑臉。我真是服了這變臉的速度了。
趙大北在高中的時候一直被人視為猥瑣的代名詞,沒有人可以比他能更好的詮釋這個詞的含義了。他比我高一點,屬於微胖界裏的瘦子,一頭短發,長的可以說是濃眉大眼,雙眼皮,有點小姿色,憑著他那些猥瑣的表情和語言在校園情場上雄霸一方。這棵小白菜還不知道是怎麼讓他拱到手的呢。
我坐下後,互相介紹了一下,那個女孩叫逢瑤,長的十分可愛,但是性格卻很開朗,一頭烏黑的短發,又有些性感。我看著桌上擺滿的大盤小盤的菜,又斜著眼看了趙大北一下,心裏想到“大哥,你倆要這麼多能吃完嗎?”
“這不是等你嗎,你早來,至於點這麼多嗎?”趙大北回了我一個眼神。固然是猥瑣,這都可以。
“佩服,佩服……”我底下了頭。
“韓哥,你誌願報的哪啊?”逢瑤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這一聲韓哥叫的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叫我小韓或者韓乂都行…..我和大北一樣都報了天津。”
這個逢瑤還挺健談,不一會兒,我們三個就像是好就不見的老朋友一樣,聊的熱火朝天,而趙大北又開始手舞足蹈起來。話題從學習聊到家鄉,從家鄉聊到他鄉,從他鄉聊到民俗,從民俗又聊到鬼神,就像推理公式一樣必然的走到了這一步,而逢瑤也開始深入淺出自己的心事。
逢瑤和趙大北在網上能聊起來就是因為聊到鬼神之事時,聊出了共同語言,趙大北家的老一輩曾當過陰陽風水先生,他對這方麵的事略知一二,沒想到在網上聊天竟派上了用場。
說起鬼神之事無外乎誰誰又看見鬼了,誰誰被鬼迷了,再者就是一些胡黃作亂。逢瑤聊到這些時非常興奮,好像總想從中得到一些什麼消息一樣。
“你們知道咱家這哪有會捉鬼鎮宅的人嗎?”能看出逢瑤再也忍不住這早都埋在心裏的話了。
“你說在牙克石,我趙大北誰不認識。”他說著就將我一把摟住,用他那猥瑣的眼神看著我,意思再說讓我幫他圓他吹的牛。
“啊,那倒是,人口普查的時候,大媽們都得帶著他去挨家找,要不調查的數據都不準。”我隨便應付了一嘴,要說我在牙克石也上了六年的學了,趙大北一個當地人知道的地方還沒我多呢。
“誰啊?能介紹給我認識嗎?”逢瑤追問道。
“你要…拜師…學藝?”趙大北嘴裏一遍吃著東西一邊說,不時有碎屑從嘴中蹦出。
“不是,其實…..我….內個…..”逢瑤變的猶豫起來,用手整理了一下劉海。
“不是你性格啊!說…..說破無毒……排毒階段……”趙大北依舊沒停下吃嘴裏的食物。
“那我說了啊……”逢瑤將頭湊近我倆,小聲的說道。
原來,逢瑤一直想找一個高人,看看自家的風水,鎮宅賜福。這一想法要從她家的陰宅說起。
陰宅,顧名思義就是陰氣過重而不適合活人居住的家宅。這種住宅因設計和建築的不合理,導致陰陽失調,一般會影響宅主的身體健康、時運甚至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