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禁一怔，這才憶及一路南下，展眉與世子兩人似乎都是同行同止的。冥風更是憶及了那晚救展眉回來時，展眉中了媚藥，也是在世子房內過了一晚。
一念及此，冥風急忙道：“姑娘不要多想，我們隻是不知該從何說起。”
“那就慢慢說，反正夜還很長，我不急。”展眉一揚眉，淡淡道。
冥風冥雨又相互看了一眼，俱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絲詫異。這展眉年紀也不大，身上卻偏偏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氣勢。
當下，冥風再不敢怠慢，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今天覲見玥王李茂時，二人因身無官職，隻能在宮外等待。李清玄巳時進宮，直到酉時方出宮。出宮後，李清玄的臉色變沉了下來，策馬一路疾行至一家酒樓前，一頭紮了進去。然後便開始不停的喝酒，直喝到酒樓打烊了方回。
“他沒說什麼嗎？”
二人搖搖頭。冥雨道：“世子好像很憤怒，還摔了幾個杯盞碗碟。”
展眉雙眉一挑，李清玄平時總是一副溫雅雍容的樣子，何曾如此失態過？
“路上沒有發生什麼特別事情？”展眉道。
冥風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道：“我們出了王宮後，便感覺有人跟蹤。我們暗中告訴世子，世子卻道不用理會。”
展眉沉吟片刻，眸中不禁浮起一絲冷笑，旋即又有些悲哀。她正欲開口，卻聽得小蠻忽然在裏麵喚：“小姐，小姐。”
展眉急忙走了進去。小蠻正手足無措的站在榻旁，她手中端著一個瓷碗，碗中的醒酒湯卻灑了大半。顯然是她端來了醒酒湯，李清玄卻不願喝。
展眉幾步走到榻前，見李清玄正睜著眼睛，眸光卻空洞之極，不知望向哪裏。整個人看上去，說不出的悲傷與寂寥。
那種幽寂，仿佛是另隔了一個時空。旁人能看到感受到，卻偏偏介入不了。
“李清玄。”展眉輕聲喚道。
李清玄轉過頭，眸中卻兀自帶著一絲迷離。微微皺眉端凝片刻，才恍然大悟：“啊，眉兒，你來了。”他伸手輕輕拉住展眉的手，唇角綻開一朵笑，“你在這裏便好，陪我坐會吧。”
展眉不知他是醒著還是醉著，點頭應了，坐在他的身旁。
李清玄也不開口，隻是靜靜的瞧著她。眸光漸漸溫柔，卻又帶著一絲寥落與痛意。‘
展眉心中不由一痛，握住他的手道，緩緩措辭道：“沒有一個父母是不愛孩子的。他這樣做，也許隻是出於帝王的本能。”
李清玄神色一震，卻閉上了眼睛，低聲道：“眉兒，陪陪我。”
展眉靜靜點頭，握住的手卻忍不住多加了幾分力氣。
從冥風冥雨說起李清玄自出了王宮，便察覺有人跟蹤，李清玄卻沒有采取任何措施起。她便猜測，那跟蹤之人隻怕是李清玄的父親——宸王李茂所派出的人。
李清玄既然可以安然無恙的出宮，便說明他今日進宮目的達到了。然而李茂又派人跟蹤，隻能說明他並不完全信任李清玄。
是的，他是有理由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