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啾溜——”
明亮的火光閃過昏暗天空,
冬至過後,北方的冬季才真正開始,一位少年睡眼朦朧,步履蹣跚,行走在鄉間的荒涼小路之間。一道淡藍色的人影支離破碎。
那位身披藍緞西裝的少年,猶如枯木般涉過鄉野池塘,他那珍貴的服飾在河水中浸泡得猶如破舊的抹布,衣領上咳出的那一縷猩紅,猶如刺目的烙印,觸目驚心。
“降臨了,降臨了,他來了……”
“都給我等著去死吧!”
“我馬上就去揭穿他,馬上……去去揭穿他……”
“我有自己的信仰,我就是我。”
少年麵貌英挺,雙眸閃爍著希望與純善之光。他心急如焚,似乎在追尋某人的蹤跡,卻遍尋無獲。
他被世人的冷眼所困,唾棄之聲不絕於耳,無人願意接近這被視為瘋傻之人的孤影。
他的怒吼聲在深山老林回蕩,無人察覺,無人問津,唯有歎息與悲涼伴隨其左右。
“咕嚕——”
他的神經元似被一股無形的電流輕輕擊撞,整個身軀隨之輕盈地跌落在冰涼的地麵上。
“藍冥……”
一個名字突然閃過他的腦海。
在記憶的閃電劃過意識的天空之際,他頭痛欲裂。因為他的自我認同,已迷失在無垠的迷茫之中。
“你是誰?”
“司馬忍……”
這個名字脫口而出。
他尚未領悟這個名字背後所蘊藏的深意,亦不知道自己在探尋什麼。光線與影子的交錯纏綿,宛如踏入了時光隧道的幽秘之旅。
“咚!”
“——文明之都。”
哎,這個人名叫司馬忍,剛滿18歲。他在深山老林裏麵當護林員。那天,突然來了個山體滑坡,泥石流把他給埋了。估計是在黃土裏埋的太久,他醒來後,就啥也不記得了。
現在想想,他估計是被埋在土裏早就憋死掉了……
現在呢,司馬忍在想的都是以前的事,他以前的名字根本不叫司馬忍,而是一個挺風光的公子哥。他倆對這個世界看起來的意義,完全兩碼事。但現在嘛,他簡直就像一個瘋子……
頭痛欲裂……
他拚命地用意誌力撐著,從地上爬了起來,衣服上全是泥。真是挺可惜的,這麼個有潛力的年輕後生。
說實話,晚上老跑廁所是真的煩,特別是北方的冬天那麼冷。司馬忍又舍不得燒炭取暖,屋子裏冷熱交替的,就忍不住一趟趟的跑廁所。
最重要原因還是寫不出好的小說,急出咳疾來,咳的能咳出血來那種咳……
先回護林小木屋吧……
那結了冰的池塘裏麵的水,把他手和腳都凍的透透的,甚至都凍得有點麻酥酥的紅的。熬夜咳嗽撒尿寫小說,感覺身上的零件都散架了,隻能想著往自己回去的方向慢慢挪啊……
不知不覺就憑借著這具身體的意識馬上就會走到了護林小木屋的。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路程特別漫長。
司馬忍的手凍得跟練過鐵砂掌似的,此刻他手麻木的不行。他不得不在身旁的鬆樹杆上茨茨兩下手掌,不然感覺不到手還在呢。
“先回去吧……”
歸途之上,重型卡車絡繹不絕,淩冽的北風橫掃而過,冰冷刺骨。當卡車激起的氣流與四九寒天的嚴寒交織,一同向司馬忍撲麵而來時,他僅憑這具軀殼的本能,向著他的小木屋蹣跚而行。
雖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這兒來的,但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記憶中有這個地方,他每次去鎮子上趕集都要過這條路,從這裏到家,平時也就十幾分鍾的路程。
現在感覺起碼一個小時時間都不夠用。
在漫長的戶外跋涉中,他的鼻腔不斷充斥著刺骨的冷空氣,咳嗽立刻如約而至。他咬緊牙關,忍受著咳嗽帶來的幾乎讓人尿出的衝動。在那即將迎來大雪的天氣裏,他踽踽獨行,約摸二十分鍾後,方才抵達“光頭強的小木屋”。他取出鑰匙,輕輕插入鎖孔,準備推開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