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忍在自己身上搜索了一會,發現自己身上沒有鑰匙。

於是,他熟練地從門邊框左下方石頭後方摸出一把備用鑰匙。

咣啷啷——

乳白的熾焰輕搖,在推門之際掠過幾許顫動,光影躍動間,映亮了窗外銀裝素裹的世界,亦溫柔地撫過司馬忍那蒼白如雪的麵頰。

看到這燈光的瞬間,司馬忍緊繃的神經自然放鬆下來,身上的寒冷與疲憊似乎都被這溫暖的燈光驅散些許。

他步入了室內,尋覓著自己的休憩之所,眼前唯有兩位背影默默相對。

聽到開門聲而來,倆人先是一愣,隨後同時轉頭。

“拴牛……福生……我回來了。”

司馬忍頂著快要凍僵的腦袋,習慣性的準備在門口換鞋,他卸下身上的雨靴,意圖換上輕便的拖鞋,卻驚覺那雙雨靴早已破損不堪,不知何時已被他遺棄於遺忘的角落,此刻的他宛若踏雲而來的“赤腳大仙”。

此刻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兩道身影,看到推門而入的衣衫襤褸的司馬忍,神情極度緊張不自在。

“你……你……”

男子的喉結滾動,他張大嘴巴,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哥們,還有啤酒嗎?燒酒最好不過了!我好冷。”回到護林木屋之後,司馬忍精神徹底放鬆,精神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他自己一邊詢問著一邊已經暈暈乎乎走進廚房,抱起一桶啤酒痛飲起來。

咕 嚕,咕 嚕,咕 嚕……

廚房中,那破衣少年好似瘋子,貪婪的喝著啤酒。

啤酒泡沫從嘴角溢出,順著臉頰流淌,如細雨般打濕了整個麵部。一瓶,兩瓶,……累積成河,倒映出客廳裏兩位驚慌失措、局促不安的麵容。

“阿……忍……”拴牛故作鎮定道。

“你… …你是怎麼回來的?”

司馬忍手握啤酒瓶,狂歡不止,對栓牛的呼喚充耳不聞。旋即,他嫌杯中酒意未濃,竟將四十九瓶啤酒直接導引至水輪頭管道裏,以巨無霸玻璃杯承接酒液,僅用三分十九秒,便鯨吞了十二瓶之數,最後,杯口一咬,脆然碎裂!

玻璃渣子碎了一地,司馬忍從嘴裏吐出幾粒玻璃渣,啤酒喝完那酣暢淋漓的感覺,真好雪花啤酒!

“沒坐個車?”

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

是的……背後。

此刻,司馬忍依舊在喝雪花啤酒,而他的聲音卻清晰的落入兩人的耳中,

就好像在他背後看不見的地方還站著一個司馬忍,理直氣壯,言辭鑿鑿的回答著。

“忽然下雪了,我摔倒了好像。”

“鞋子破了,就扔了,反正不見了……”

“栓牛,我把這裏地板都踩髒了,你看著收拾,我……睡覺去了。”

那陰森的景象,使得客廳裏中的二人陡然感到一股寒意襲體,與此同時,木屋外的路燈在狂風的撫弄下,猶如風中搖曳的燭火,開始了它的顫栗之舞,仿佛有一尊無形的巨人在幕後操縱,將萬物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醉醺醺的,站在廚房門口一動不動。

終於,水輪頭滴不出雪花啤酒來了。

司馬忍一邊將臉上的啤酒擦了一下,一邊光著他那雙凍得通紅的腳丫子暈暈乎乎的走入他自己的小臥室去……

“栓牛,福生……你們也睡覺啊。”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剛才說什麼了,關上臥室門,隨即呼呼大睡起來。

客廳一片尬笑。

沒多久,客廳裏這兩位護林員才平靜心情,相互看著對方……。

窗外的搖曳路燈終於恢複寧靜,微弱的客廳被其投射的暖橘光芒溫柔拂過,染上了一抹暖意。二人此刻凝重地望向司馬忍臥室的門扉,嘴角勾起了一抹蒼白而詭譎的微笑。

“他……怎麼……回來了?”福生陰邪的問道。

“不可能,老子親手… …”

“難道見鬼了,影子都有肯定是司馬忍。”

“那我們昨天殺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