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3 / 3)

“十四弟……你不知道什麼叫‘非禮勿視’?”龍繾拉住他的胳膊向外走。

“唉!那是非禮勿視,哥倆之間還需要那些繁文縟節的東西嗎?對你重要的女子對兄弟也很重要,介紹一下啦!”陵王好奇地頻頻伸頭探視。

“十四弟!”龍繾無奈地扳過他的麵頰,“你來找我不是問那些八卦消息的吧?”

“四哥,真是小氣!”陵王皺皺眉,不大情願地轉過身,“是父皇命我找你入宮。”

“入宮?”龍繾心念一動,“是聖旨還是口諭?”

“口諭。”陵王偏著頭想了想,“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神神秘秘的,快點吧!”

“好,你先回去複命,我隨後就到。”十四弟果真是長不大的孩子,情況這麼急,還有功夫在他府裏鬧著看女人,唉!

“嗚,剛來就要走,累死我了……”不死心地回頭瞥了一眼,戲謔道:“四哥,我看你還是早點立妃吧,也讓我早點看看那皇四嫂是何等容姿。”

“這是我想對你說的。”龍繾翻了個白眼,“走,父皇肯定在等消息呢。”

“好啦,別推我,會摔跤的!”陵王一路嚷嚷,徑自先離開寧王府。

龍繾一陣凝神,回身來到床前,望著雪韌溜圓的一雙大眼,不禁笑道:“瞪什麼呢?不過話說回來,剛才你表現得很好,要是讓十四弟發現躺在這裏的是你,恐怕麻煩會紛至遝來了。”

“應該躺在這裏的是個嬌滴滴的大美人,這樣就不會有問題了,是嗎?”雪韌也不知道哪裏來的怒氣,“很可惜,我就是不男不女!”

“這話……”龍繾的手伸到她轉向裏麵的麵頰附近,硬生生頓住。唉,是酸還是苦,各種滋味自有人體會,又何必說出?籲了口氣,他叮囑,“你好好休息,等我再回來把你剩下的毒解了就可以恢複功力。”

……

房內一片沉寂,若不是有彼此的喘息,空氣幾乎要凝滯了。走出房門的刹那,龍繾耐心地提醒她,“不要任性離開,那種後果,你不會想嚐試。”

砰!

幹脆的聲音如同警鍾在心頭敲響,雪韌不由自主握緊身旁的被褥——老天,她怎麼會讓自己淪落到這種無措的地步?

寧王龍繾,到底意欲何為?

隨後回宮的龍繾剛一踏入宮門,就察覺到那絲異樣的氣息,氛圍……不大對。除了比以往更加森嚴的戒備,還沉浸著一股冷冷的肅殺之氣。

人還沒有到交泰殿內,梅妃娘娘就急切地迎了過來,“繾兒,你怎麼才過來?”

龍繾把身上的披風拿下搭在母親肩頭,“母妃,外麵天寒地凍,您身子弱,為什麼不在裏麵等著?兒臣接到消息馬上就回來了。”

梅妃歎了口氣,美麗的容顏上盡是哀愁,“怎麼能安心在裏麵等?你父皇咳嗽起來,聽得哀家心驚膽戰,再說現在的情況……唉,進去再說。”

“等等。”龍繾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十四弟呢?他現在人在什麼地方?”

“哀家讓皇上打發他去菊妃的宮裏了。”梅妃輕輕地“哼”了一聲,“那臭小子越來越麻煩,問題多得緊,哀家看,他恐怕也是處不久的。”

“母妃?”龍繾渾身一震,不祥的預感也越發強烈。

“雜七雜八的事先別管了,母妃會全權打點好,還是想想怎麼回你父皇的話要緊。”她推了推兒子頎長的身軀,兩人進了交泰殿。

一身龍袍倚在榻上的男人看到進門的龍繾,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慰藉,吃力地向其他奴才揮揮手臂,“你們都下去。”

“遵旨。”

等人一去,龍繾施禮,“父皇龍體可佳?”

“免禮了,繾兒,你可知父皇為何緊急宣你入宮卻又沒有頒聖旨?”皇帝望著年輕俊美的兒子,有氣無力地問。

“兒臣……不知。”龍繾斂下眉眼,無視一旁梅妃著急的神色,徑自搖頭。

“不知?”皇帝挑起眉,“聽說你今夜曾到過尚寶監,疏散了那些守候在附近的禦林軍與大內侍衛,可有此事?”

“是。”龍繾從容不迫地回答,“兒臣認為皇家重地,守衛的人貴在精不在多,勞師動眾隻會招惹更多的關注,成為眾矢之的。”

“那麼,你知道在你離開之後發生了什麼嗎?”皇帝的聲音陡然威嚴起來,繼而引起胸口的宿疾,一陣劇烈的咳嗽。

“皇上……”梅妃趕忙上來為他拍打後脊,“事情也不能怪繾兒,都是守在尚寶監的六扇門捕頭辦事不力!”

“住口!”皇帝眉宇緊皺,冷冷道:“追捕大理寺逃犯是朕的旨,與六扇門何幹?東西是在你的寶貝兒子驅散守衛後丟失,多少雙人眼見證過,你要朕置若罔聞嗎?後宮不得幹政,是不是愛妃也忘了?”

“臣妾不敢。”梅妃慌忙解釋,“隻是愛子心切,才會口無遮攔,皇上恕罪。”

“哼,別以為朕糊塗了,不知道你在背後都做了些什麼!”皇帝瞪圓了眼,“真是愛子心切就不要輕舉妄動,那蘭皇後就是後宮妃子的前車之鑒!”

“父皇。”龍繾拱手,“若是兒臣臆測不錯,乃是玉璽有了閃失。”

“放肆!”皇帝重重一拍龍榻,“你還好意思猜測!朕一向對你信任有加,以前不管遇到什麼棘手的事,除了太子都要再問問你的想法,而今太子被廢,你立刻用這種答案回饋朕嗎?龍繾啊龍繾,是朕高估了你,還是你本身就是如此無能?”

“父皇息怒。”龍繾雙膝跪倒,懇切地說,“兒臣自知失責,這件事一定會負責到底,若有差池便以項上人頭抵罪!”

“繾兒!”梅妃嚇得臉色蒼白。玉璽丟失乃是一件動搖根基的大事,若有萬一,就是淩遲也不能抵罪,她的兒是受什麼刺激了嗎?

“母妃勿憂,兒臣自會辦妥此事。”龍繾不動聲色。

“玉璽乃天朝鎮國之寶,傳到朕這一代不慎丟失,他日有何麵目見列祖列宗?”皇帝聲色俱厲地指向他的眉心,“寧王,尋不回國寶玉璽,你也不必回來見朕!”

說“寧王”,不是“龍繾”,那便是沒有任何父子情分可言了……龍繾很清楚這一點,於是深深一揖,“父皇保重,兒臣先行告退。”

“下去吧。”皇帝疲倦地靠在高高隆起的龍枕後,閉上雙眼擺手。

龍繾剛一走出交泰殿,就被兩道人影攔住去路,他微微皺眉,“什麼事?”

“小王爺,有些事兒臣等得好好跟您說說。”尚文恬冷冰冰一施禮,他身後的孿生兄弟尚武嬉格格直笑,妖媚不已。

“沒什麼好說的,本王還有很多事要處理,請了。”龍繾閃身就要離開。

“王爺,這不會太寒臣等的心麼?”尚文恬揚起雙眉伸手一擋。

“放肆!”龍繾厲聲喝道,“本王要走,誰敢阻擋!”這兩個妖人越來越膽大,完全無視他們父子,把權勢玩弄於股掌,母妃……唉!她到底器重他們哪一點?

“王爺要走,自然沒有人敢阻攔,隻是,罪犯脫逃,朝廷上下,人人得而擒之,王爺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尚武嬉搖著一把扇子湊過來。

“你把本王與逃犯相提並論?”龍繾豈是任人宰割之人?對方若是厚顏無恥,他也沒有必要手下留情,衣衫一動,繞開三步距離。

“真人眼前不說假話。”尚文恬淡淡道,“那日在尚寶監,王爺把聚集在附近的大內侍衛疏散開來,之後立刻就有人來偷寶物,這隻是巧合麼?”

“尚文恬,注意你的身份跟措辭。”龍繾一眯雙眸,“尚書府的人還沒有權利質問本王!”什麼叫做“反咬一口”?擺明了是這兄弟倆先中人家“投石問路”之計,曝露尚寶監的位置,現在倒要控訴他的罪!笑話!

“臣……惶恐、臣惶恐。”說是“惶恐”“不敢”,那張臉孔寫滿了不以為意,“王爺是娘娘的心頭肉沒錯,更是本朝的棟梁,莫要一時頭腦發熱,做了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才好,這前車之鑒太多,王爺何等聰明,必然不用臣等多嘴。”

是在……提醒還是警告他,不要顧念手足之情,緩解太子的危機麼?嗬,尚家兄弟還當他是不懂事的娃娃,一個手中的傀儡麼?

龍繾不動聲色,冷笑在心,“你們對本王,真是關懷備至啊。”

“隻是臣等期待小王爺早日獨當一麵。”尚家兄弟露出奸詐的笑。

“那就瞪大你們的眼,拭目以待吧!”龍繾拂袖一甩,飄然離去。

“哎呀呀,大哥,小王爺這模樣越長越俊,怎麼性子卻越來越差?”尚武嬉以扇遮麵,露出奸詐的笑。

“這話沒錯。”尚文恬老謀深算地轉轉眼珠,“寧王自從那年的秋狩中失蹤,回來後就變了個人,看來,咱們哥倆除了太子府和菊妃那裏,還需要多關注一下自己的主子了?”

“哈,大哥,寧王這邊就交給小弟操心吧!”尚武嬉主動請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尚文恬哼了哼,“莫要甜頭沒吃到,反而惹了一身腥臭才是。”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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