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進入漢水的時候,他們便與武關上的亂軍對上了。
兩軍相距十裏對壘,幾匹快馬急疾上了高地,望向前方一片浩然之姿,幾人紛自皺起了眉頭。隻道是幾地叛君舊部作亂,卻不想他們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集結了如此龐大的隊伍。且不論後方的糧草輜重,端以眼前這一片及目而難望至頭的赤紅便可令人端測出叛軍的數量,少說也在十萬以上。而且四下裏響應之士不在少數,如今也正陸陸續續的趕赴與叛軍彙合。
形勢似乎不是他們所想的那般樂觀,朝歌轉向了無塵,道:“如此陣戰,若想招降唯恐不易,若是硬打。”他頓住了聲,必竟他帶來的人馬隻有五萬,而無塵的那兩萬鐵驥雖說是來助勢,但他非常明白,他們絕對是以保護無塵為先。
無塵未有多餘的動容,望著前方那待發之勢,倒是略顯輕鬆的說著:“所以招降才是上策,打,的確不是明智的。離君既已是此次平定叛亂的統領,那便由你設法將其招降,至於用什麼辦那就看你自己的了。”他這話說的尤為無責,恍似他就是一個監軍,除了湊湊熱鬧,提點沒有實質意義的建議外,他儼然成了一個旁觀者,最終的謀劃與部署皆由統將負責。
九離卻未覺有多可怕,蹬了蹬腳下,驅上前一步,竟自道:“我覺得,人數的多寡並非就是取勝的關鍵所在,有道是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若是能入這三軍之中將他們的頭領先行擒下,剩下的這些烏合之眾沒了統領的指揮想必亦是難有作為。”
初聽之下,朝歌驚,無塵愣。他們都沒想到一個縱馬江湖的女流之輩,竟也懂得這份道理,難得,實屬難得。
“可,眼前這數以十萬的大軍又豈是你想入便能入得的。”無塵好心的提醒著九離,若是不甚淪陷在其中,那便是插翅也難飛。“誒,你可別看著我,本公子是不會親身涉險的。還有,離君作為本次平亂的將領,他亦是不可能去做這件事。”瞥向九離時,他已現有深深笑意。
“我知道,我就是那個最合適的人選對不對。”九離亦未有氣,仍是微笑的說。
朝歌亦是適時的配合著,“棧台高築,全軍待命營中,免戰三日。”
命令傳達下去,很快便瞧見道前的將士往營區撤回。不多時便已全數退回到了營地裏,高地上徒留他們幾人還安坐在馬鞍之上端看著十裏外的陣地。
依稀的,聽到九離說了句,“許我們有這種想,就得許他們也有這個打算。這三****還是將自己保護嚴實了,若被擒,我可不保證能將你救回。”
待他們看去時,她已蹬著馬腹往山腹中行去。
二人互視一眼,紛自搖頭笑開。
不知是因了九離那句話還是他們本就有所計較,當天夜裏便已全軍戒嚴,雖然在表麵上看不出什麼,但是巡邏與站崗的將士卻是通通都換成了朝歌身旁的親隨。
在眾人都以為九離會在入夜後有所行動,誰想,她竟自拎了一壺朝歌送她的美酒往山地裏行去,隻道是:營地裏的男人臭哄哄的,恐將攏她雅興。這便要尋一處無人之地,好細細品味這少見的佳釀。
在眾人訝異的注目下,她便大搖大擺的徒步行出了營地,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墨色的夜空下。
帳子內,易言頗顯焦躁,隻瞧她時不時的翹首觀望著敞開的帳門之外,回望著對弈不下的兩人嘟囔了嘴,似有不滿,“公子,這九姑娘不是真的躲起來喝酒了吧!我瞧她說話沒一句準,您真就放心把這麼大的事交給她去辦,別讓她辦壞了才是。”
“離君都不擔心,你擔心作甚。你要真是閑得慌就讓易行陪你到帳子前去練練劍,要不就乖乖的待著。”無塵有搭無調的應著易言,眼睛卻是盯著盤中走勢竟自思量,手指輕輕的撥弄著盒中雲子,撚起一枚便往盤中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