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2章(3 / 3)

待到九離歸來的時候已是辰時將過,他們沒有問她什麼,她亦懶得主動交代自己這一夜都幹了什麼。總之她一回到自己帳子便自著倒頭大睡,恍似她這一夜真的去做了很多大事。

“公子你看她……”易言竟自要指責著什麼,被無塵揮手製止了。看著那埋頭沉睡的人,他們離了帳子。

帳外易言還欲發牢騷,被易行眼神製止了,而無塵與朝歌始終沒再說一句話。二人各自著往自己的帳子走去,因為他們也是一夜未歇,這會兒瞧著九離那雷打照睡的模樣,他們也乏了,困了,這便什麼也不管不顧各自歇息去了。

營地裏徒留易言憤憤不滿的又是跺腳又是噘嘴,一旁易行倒是耐心的哄著。

十裏外的營地裏,同樣靜謐的未見任何風吹草動。

是夜,九離的舉止越發的令易言發指,醒來後不僅未有隻言片語的交代,拎上兩壺子美酒又往營區外躲去。

易言幾欲殺去瞧瞧,她這葫蘆裏倒底賣的是什麼藥,還是她連葫蘆裏都是裝著酒。易行除了在側好言再勸外,真就說不出什麼同流合汙的話。一時之間他的立場倒是尷尬了,既不敢當著無塵的麵數落九離,又想著在易言麵前好好表現一番,總之他現今無論是說還是不說都左右著不是人了。

易言瞪了他好幾眼,權當是拿他來出氣。而易行除了硬著頭皮扛下這莫名的怒氣,竟生生的說不出半句的苛責言語,隻讓無塵瞧了一個勁兒的搖頭微笑。

這已是第二晚了,誇下口的人兒倒是樂的逍遙夜不歸營,而兩位真正主事的人兒更更像是事不關已便就高高掛起,隻是苦了那些近身親隨,連著兩日精神高度戒備已讓他們產生了草木皆兵的幻覺。但凡夜裏起了一陣稍加有力的夜風都一度令他們誤以為敵軍來襲,幾番折騰下來他們業已是疲乏不堪。

尤其是子夜堪過那陣,四下裏空寂的連隻蚊子也不願出來叮人,靜悄悄的除了營地裏巡夜的將士起起落落的腳步聲外,再聽到的便就是自己的心跳聲。就連瞌睡蟲要觀臨的時候也會不甚被自己無意間打起的呼嚕聲給嚇跑。

待到重新振作起精神的時候,輪崗的將士便就上來將他們替下,直到這時個個才如釋重負般下了棧頭,鬆鬆肩頭扭扭脖子,這兩日堪比戰場上奮戰十日,尤是磨人,尤是磨人呐!

無塵與朝歌仍是未有休眠之意,顯然他們已經沒了下棋的念頭,畢竟一盤棋下去一個晚上的時間,誰也不想再下第二盤這樣的棋。共處於主帳之中,帳幕依舊大敞著。

無塵斜身倚坐在的靠背椅內,指中夾有一隻酒盅,麵上表情尤為輕鬆愜意,眼瞼半闔作迷醉樣,嘴裏卻是哼哼著什麼曲調,乍聽之下毫無章法可言,斯是攏人之噪音。但他卻樂在其中,管他攏了誰人,總之他有這個雅興,也是旁人的耳福。

朝歌負手矗立在帳子前,他的酒盅一直就擱在桌子上,非他不喜飲這杯中之物,隻是身為主帥,自然得嚴律自身方可嚴以待人。所以他從不會在這種時候飲酒,非懼誤事,而是他一貫如此處事。

夜已深了,營地裏並未有何異常,遙望著十裏外的簇簇篝火眼眸下波光流潺,他沒想到,敵軍亦是能這般沉的住氣,看來欲見真章必是在明晚了。如此,他便又要開始擔心起九離,敵軍的統帥絕非某君舊部那般簡單。

打戰,並非要真正的兩兩對上了才算打,有的較量是看不到的,端看誰人能夠沉的住,躁必亂,亂必現隙,隙便可趁。他現在已經開始感覺到沸騰的血液了,他現在已經期待著與那人交鋒。

天際已由墨色轉變成深黑,黎明前的黑暗總是會令人燃起一股莫名的衝動,或喜或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