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2 / 3)

聞言,趙光義走下軟榻,絲毫未覺自己隻穿著襯袍有何不妥地站在蕭書禦與梅心對麵,“你們就為這個而來嗎?”“草民想知道皇上會如何做,僅此而己。”

“朕雖知德王有不軌之心卻沒什麼線索和證據……言下之意,也不用挑明了吧?”聽了他們如此說辭,趙光義已經明白來者意為何事。

蕭書禦抽出袖中所寫書帛遞向趙光義,卻見他有遲疑,改放在香案上頭。“皇上,德王謀反的證據差不多都在上麵,請您過目。”

“為何你們如此關心這件事到不惜闖禁宮?還有……這些證據如何而來?真實與否?”

“請皇上派人去查就可知道是否真實,草民還有問題請皇上解惑。”

“什麼?”

“下任太子人選!”

“大膽!”怒喝一聲,趙光義瞪起雙眼,“這等大不敬的問題朕沒必要告訴你們!下任太子是誰,你們也不需要知道!”

退了半步,蕭書禦倒也沒有再追問,反倒是梅心不畏皇威繼續道:“皇上,且不管下任太子人選是誰,都希望皇上能夠仁義慈悲!”

像是被碰到隱藏許久的秘密,趙光義眯起眼看著麵前笑如山花爛漫的女子,她所說的這番話,是在告誡自己什麼嗎?不顧忌其他,他直截了當地問著梅心。“姑娘是何用意?”

“言盡於此,所有的話都寫在布帛上麵了。草民告退,皇上保重。”

未加阻攔,趙光義目送二人走出大門,轉過頭,神思複雜地望向香案上擺的布帛。

“傳朕口諭,宣趙普覲見!”

“這樣子,算不算一朝風息凡塵落呢?”

回眸看向始終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的男子,梅心冒出這麼句話來,像是以前他曾經說過的呢!沒有走水路而改由騎馬走陸路,他們多了許多時間來慢慢前行。今天已經是五月二十六了,距聽說皇上抄了德王趙德勳的家已經有三天……沒有想到,聖上會趕在他親征之前動手,讓人多少有些驚訝。

“不管如何,事情總算按照預期的進行,沒了敘雅園的擔子掛在身上,倒不見得有多失落,反而清鬆許多。”

笑容浮在蕭書禦的嘴邊,他也不再以人皮麵具示人。

“不要笑!快快收回去!”怒瞪了眼兀自淺笑不已的他,梅心懊惱不堪地叫道。這不,走在路上的大姑娘小媳婦的眼珠子全盯在他身上了!

早知道不要他把麵具摘掉了……同樣的臉,卻不似蕭蝶樓的柔和,透出股英挺的男子氣息反成了招蜂引蝶的源頭!

“咳!遵命!”輕輕咳了聲,蕭書禦聽話地收起笑容。她在吃醋……嗬嗬,心情真好。

“哎,我問你,那塊積雪白蓮玉是怎麼回事?”忽地想起聽來的消息中,趙德勳在被抄家時查出他謀反的重大證據,是塊被刻好的玉璽,質地是罕見的積雪白蓮玉。她早就發覺其中必有什麼奧妙,想起來就拿出來問了。

夾緊馬腹趕上梅心的坐騎,蕭書禦解釋:“從穀裏過年回來,我每隔幾天晚上都會跑到趙德勳的藏寶庫去,那個印花了我六天時間才刻好!那可是細功夫,得用內力把整個刻麵保持完整,直到有人大力碰動才會脫落下來,很巧吧!”倒是可惜那麼好的玉成了罪證……

“哼!”雖沒有誇獎,但梅心想到趙德勳看到玉麵浮現的字跡時的表情就會忍不住想笑,“你還真是賊得可以!”

“這還不是看你演示過脫胎換骨的機關才突然想到的!”

“還聽說搜出的新龍袍做工可比皇上穿的那件還要華麗細致呢!”眨眨長而黑的眼,梅心歪頭盯著蕭書禦。

“嗯……那是錦繡坊的最後一件成品。”說起來最大的功臣可是秋繪姑娘手下的那幾名繡娘,聲名遠播的錦繡坊果然是繡工最好的!

默默地看看自得不已的蕭書禦,梅心不發一言地扭過頭勒緊韁繩加快了步伐丟下他先行離去。好家夥……她不問,他就不會自動說與她知道!

抿唇盯著前麵倔強的背影,蕭書禦策馬追了上去。“生什麼氣?”

“沒有。”嘟起粉唇,梅心轉頭不看那張笑得開懷的臉孔。

勾起淡笑,蕭書禦傾了身子靠向梅心耳邊,“我們成親吧!”

“嗯……啊?啊?”沒有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麼,還是這個消息來得過於讓人吃驚,梅心咻地轉頭瞠大眼睛——不料因為挨得太近,粉唇就那麼白白送到等候著的地方……

燒紅了臉地往後退,她卻沒有想到差點從馬上,動靜落下去,被蕭書禦對立了上來。

“……”這次真的是丟臉丟大了!板起臉孔,梅心一言不發地默默騎著馬。

忍著要得內傷的大笑,蕭書禦睇著猛紅臉不說話的梅心,“動靜那麼大,我當你是同意啦!”頭一次看她臉這麼紅,每次拚酒時都沒有這麼誇張。

“誰說我同意了!”怒吼回去,她分明是什麼表示都沒有嘛!

掛上不太像樣的失望模樣,他反問:“哦?這麼說你不同意?”

“誰說——”拚命噎回要衝口而出的後半句,梅心懊惱不已地瞪著裝傻充愣的男子。“我,不同意!”哼!回掉他!忍笑失敗,趴在馬背上狂笑出聲的蕭書禦重複著她剛剛氣昏頭說過的話:“誰說你不同意?那就是同意啦?哈哈哈哈……”

“你,你去死!”惱羞成怒的梅心猛拉馬匹遠離這麼個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油腔滑調的臭男人。

“喂,我死了你豈不是……”

“給我閉嘴!”

“閉上嘴怎麼告訴你我愛你啊!”

“閉……你剛剛說什麼來著?”

“我愛你。”瞧瞧,看她聽到後高興得嘴都合不上,他沒有想到這句話這麼容易就讓她高興起來,蝶樓果真沒有唬他。是不是花非離生氣時,他那弟弟也這麼說過?

討厭啦!她本來想板起臉孔的,現下反倒是笑出來了。

“你好詐!”沒想到蕭書禦反倒是臭了臉色,害得梅心納悶不已,她怎麼詐了?“我是說……那個時候為什麼要搶在我頭邊……咳……就是……你說的本來應該是我先對你說的才對!”

“咦?誰讓你跟個悶葫蘆似的,我不說你不說,那得等到什麼時候啊?”占了便宜還賣乖!

“難不成你早就……”

“是你先喜歡上我的!”昂起頭,梅心挑高秀眉直視著蕭書禦,“我不接受是以外的答案!”

“哈哈哈哈!”蕭書禦再次抑止不住地大笑,看來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太平淡。

“此時樂極,彼時報應。”

“你給的報應,我甘之如飴。”

深情的凝視,換來她狡黠微笑。“是嗎?報應來了,你要答應我一輩子愛我寵我疼我……”

“沒問題。”

“不準管我穿男裝,不準管我進賭場,不準管我喝酒,不準凶,不準……”羅列大堆的名目,梅心看著笑容不變頻頻點頭答應的蕭書禦,心中甜蜜如蜜糖,“現在,說你愛我。”

“我愛你,蕭書禦愛梅心。”

“再說,說好多好多……”

“我愛你,這個世界上最喜歡你。”

“……我也是。”

堤邊倒垂楊柳枝,連轡並騎策馬行,道是風光無限好,悠遊天涯一知心。

時近中秋,焚心穀又開始張燈結彩地辦喜事。

“公子!公子!”莫辰旭慌慌張張地跑進正在清點賀禮的蕭蝶樓麵前,氣喘得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追趕似的。

“瞧你這是什麼樣子!哪裏像個日使?”皺著眉冷了眼越來越沒上沒下的莫辰旭,蕭蝶樓責備道,“又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