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3 / 3)

被瞪得膽怯,莫辰旭忙吸氣穩定心神。“有人……有人沒通報就自己闖入穀口處擺的倒轉五花八門陣了!”

“哦?”輕挑眉頭,蕭蝶樓並沒有吃驚,“就這樣子?”

愕然地看了看靜如止水的主子,莫辰旭大大地不解。“有人闖陣耶!”那五花八門陣是公子的爹,就是老穀主親自擺的至今沒有外人私自闖進。

“我知道了。”

“可——”

“辰旭,”受不了莫辰旭滿臉癡呆相,蕭蝶樓合上禮單坐正身子,“你先隨非離去接迎客人吧!”

“客人不都來齊了嗎?”

“去接就是了!”不再搭理納悶不已的莫辰旭,蕭蝶樓起身走向後花園。不知那對新人準備得怎麼樣了,他還是去看看得好。

“公子……唉!”

被留下的莫辰旭懊惱地抓抓頭發,隻得領命去找花非離去接莫明其妙的客人。邊走邊覺得事有蹊蹺,思前想後弄不出個所以然來,無奈對天大大歎息。

“辰旭,你幹什麼張那麼大嘴?有蟲飛進去了。”調笑從身後傳來,驚得莫辰旭馬上閉好嘴轉過頭去,就見著穿著粉藍對襟流蘇裙的花非離正瞧著他笑。

“夫人!公子不理我報有人闖入五花八門陣反而讓我跟著你去大門口接什麼什麼客人……”

“我來找你也是這個原因呢!”抿起唇笑看著愣頭愣腦的莫辰旭,花非離催促道,“快隨我去接他們吧!闖個陣用不了多長時間,應當這就到了。”

等等等等!闖陣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好像聽到什麼不得了的話啊!

“夫人,你的意思不會是闖陣的人就是我們要去接的客人吧?”

“沒錯啊!就是他們。”

“啊?”

“呆子!若是沒有主婚人和雙方父母來證婚怎麼成……快走吧!”花非離扭頭先行向焚心穀的園門走去。

撒開大步趕上前麵的花非離,莫辰旭扯開了嗓子大吼:“來的是——穀主和夫人?還是月使的——”

……

話表一邊,蕭蝶樓慢步踱到被當作擺喜宴的雨柳園,腳還沒有踏進園門迎麵飛來的不明物體就叫他差點被當頭擊中!

身子傾側讓過去,就聽得嘩啦啦的破碎聲,掉到地上的正是隻白瓷酒壺。宴席還沒有到時間,怎麼會跑出酒壺?難道?凝起眉,蕭蝶樓抱著無奈而又興災樂禍的念頭邁進雨柳園。

入目的是——新娘抱著兩壇女兒紅在前麵猛跑,新郎提著又長又麻煩的大紅喜服和兩人要牽的紅綢花在後麵追,留下滿堂賓客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

“哇哈哈哈哈!你追不到我!”新娘叫囂著從蕭蝶樓麵前跑過。

“你、你、你,給我……停下……”腳步不穩的新郎從蕭蝶樓麵前跑過。

好大的酒氣!

“哈,好香的六十年女兒紅!”身後突來的聲音叫蕭蝶樓嚇了一跳,轉過頭看到個留著山羊胡子幹瘦老頭兒。後者沒有搭理他,兀自對空氣中的酒味感歎,“不過……這六十年也沒嫁出去的是哪家的姑娘啊?”

“今天出嫁的是大姐。”一個少年淡漠地說道。剛剛他站在樹陰裏竟然沒有讓人發覺嗎?等等!這個少年長得竟然和梅心一個樣子!?

等等等等!這兩個怪異的人……

“你們是誰?”身為焚心穀的主人,他認為有權利知道。

“我?”拈著山羊胡,老頭笑咧嘴,露出當中少了兩顆的門牙,“我是新娘的爹!大號萬寶先生,梅任星!”

“我是新娘的雙胞弟弟。”少年仍是不動聲色,“梅飛。”

老子叫沒人性,生個雙胞兒女,名:沒心沒肺。

定在當地,蕭蝶樓喃喃自語:“幸好,幸好……我娶的是非離……”

尾 聲

太興七年,在重重宮牆裏,傳出武功郡王自殺身亡的消息。

可是,原本受到百姓愛戴與兵將擁護的郡王之死,並沒有給人們帶來些許混亂與不安,實是皇帝勵精圖治,百姓安居樂業,便無人再對皇室內部的變革有半點關心。

雍熙二年,趙光義之子元佐因府中大火,神經錯亂……

時世流轉,業果因緣,天命對待任何人都是公平的。

煙波江月,盡收在這條蕩漾在無邊春水裏的畫舫上頭。多少英雄,諸般紛亂,幾乎都在這一時間被拋在了腦後,留下的隻是漁舟上掌起的晚燈與唱喝的船歌……

寫下宣紙最後的空白處,一雙大手按上梅心有些酸疼的肩,她閉上眼享受夫婿給予的溫柔關懷。觸到身上的手帶著暖暖的氣息,緩解了原本有些疲憊的心思,讓精神也清朗起來了。

“如何?”

“還沒有寫完……江湖,真是太大了。”

“那,今天就休息吧!明日再說,好嗎?”

“好。隻是——”

“隻是?”

“這漫漫長夜,要如何度過呢?”

望進閃著精靈古怪光芒的狹長黑眼,再轉睛看著讓他在新婚之夜暈得天昏地暗的醉魁禍首——酒壇。蕭書禦暗歎有妻如此,是福是禍?

—全書完—

後記:《改名記》——茬苒

清心小榭,涼風習習。

話說當年,蕭書禦剛剛接任星隱一職不久之後的某日,蕭氏兄弟二人同時偷得浮生半日閑,聚在蕭蝶樓的地盤上喝茶賞蓮。說白了也就是兩人都挺無聊的,無聊到隻好湊到一起聯絡兄弟感情。

“沒想到你會甘願坐上這聚蝶樓樓主之位。”蕭書禦看著自家小弟,語帶戲謔。

“你以為我願意啊!還不是因為那個不安好心的死老頭不道德地威逼加利誘!”

死老頭?……不安好心?……不道德?……

蕭書禦狂汗。用平靜到幾近祥和的神色說著本應是配合咬牙切齒表情下的台詞,能做到如此自然的,恐怕隻有自家小弟吧。他實在不知道天機老人是教育失敗呢,還是太成功了。總之,要說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無奈且無力地搖了搖頭,言不由衷地安撫道:“真是委屈你了……”

“最讓我不爽的還要數這個爛樓讓人噴得不能再噴的爛七八糟的名字!”

“名字?”不解。

蕭蝶樓一眼瞪去,“你聽聽人家浮雲樓,多有詩意!杞柳樓,多有雅意,青霜樓,多麼高潔!為什麼隻有這個爛樓叫什麼聚蝶樓?!”

“這個……這個……”汗,因為你叫蕭蝶樓啊。不過,這句話,他實在不敢說出口。

“知道的人,當然會說——啊,是江湖四樓之一。不知道的人乍一聽還以為是青樓!”

“青樓……”汗,蕭書禦小聲嘀咕,“如果是青樓的話,那你不就是老鴇了……”一偏頭,悠閑地閃過飛來的茶杯蓋兒,“你要改名字嗎?”

“改名字?”蕭蝶樓微眯了眼瞼,“好主意!”

“哦。”蕭書禦感興趣地問,“想改為什麼?”

“金風細雨樓如何?”

“……你想抄襲?”

“……”

“……”

當下,大眼瞪小眼,無語對無語。

半晌,“……風雨樓如何?”

“……隻有一個字:俗!”

“……冷月樓?”

“……很俗!”

“……新月樓??”

“……我記得……”說著一根一根扳著手指數給蕭蝶樓聽,“有新月客棧,新月糧店,新月布行,新月銀樓,新月綢莊……”蕭書禦滔滔不絕,還有要數下去的意思,“新月……”

“我毒啞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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