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裏,樂天到侍衛營繼續安排和操練齊王大婚時的列隊,不知不覺已是天黑。樂天叫侍衛們各自休息、吃夜飯,自己則坐在營中的一塊大石頭上望著天。天氣不是很好,隻能隱隱約約的看見幾顆較亮的星星在雲層中若隱若現。
樂天從懷裏掏出錢袋,溫柔的撫摸著上麵的木蘭花,腦海裏滿是穆蘭兒為自己繡錢袋、清理傷口、東門解圍的片段,不覺得微微一笑。樂天將錢袋輕放一邊,又從自己的領口深處慢慢的摸出一條紅繩,紅繩上係著一塊白色的玉環,玉環上的兩個深綠色的斑點在黑夜中發出隱隱的熒光。“娘,你在另一個世界還好嗎?”。
“轟隆隆”,一陣悶雷響徹夜空,幾道強烈的閃電讓樂天睜不開眼睛。
“看來真的被薛內史說中了”,樂天望了望天,揣好錢袋走進了自己的住處。
兩天後,小河道的水排幹了,可是天公是連打了兩天的響雷,卻一點未見雨水。隻第三天晚上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朝和殿內,後勝、太卜、薛忌和樂天向王彙報著四日之後大婚各自安排的情況。
“舅父,一切可安排妥當?”;
“請王放心,從鳳鸞、喜樂、禮道到禮裝都安排妥當,一切隻等吉時”;
“恩,好,辛苦舅父了。郎中令和內史那邊準備如何?”;
“回王,樂天已將侍衛隊分編成三組,一組負責宮中各處安全防護,二組負責大婚主幹道的防衛,三組……樂天已將東門封鎖,以免王大婚時難民暴動”;
“郎中令,封鎖東門這麼大件事竟然擅作主張……不告與老夫便算了,怎麼連王你都不稟奏?你該當何罪?”,後勝狠狠的瞪著樂天;
“是呀,郎中令怎麼不事先稟奏與寡人呢?”;
“回王,樂天想既然樂天全全負責安全守衛,而封鎖東門隻是為了以防萬一,又在職責之內,所以樂天才不敢勞煩丞相大人”;
“哼哼”,後勝冷笑一聲,“郎中令此話說的甚巧,這是在嘲諷老夫辦事不利,還是在說老夫不如你郎中令呀?”;
“丞相大人誤會了,樂天不是這個意思”;
“郎中令不必解釋啦,老夫自知年事已高,早該告老還鄉了”;
薛忌看不過眼,走上前,“丞相大人怎會年事已高?薛忌聽說丞相是算賬的高手,精明的很,丞相的帳無人敢……比”;
後勝聽出了其中的意思,不敢再說什麼。
“是呀,舅父又何必跟小輩們計較,郎中令也是為了分擔舅父的辛苦……再者,郎中令考慮甚為周到,現在各地連年征戰,隻有我齊國偏安一隅,這些難民逃到臨淄雖說不曾有過什麼大的事件,可是以防萬一是要的。郎中令安排的甚安”;
後勝聽齊王有偏幫樂天、薛忌之意,不好再爭執。
從殿內出來,後勝狠狠的瞪了樂天一眼走了。薛忌覺得後勝對樂天有些奇怪,便問,“郎中令是否有得罪後勝之處?怎麼……薛忌覺得這老斯總是故意找郎中令的茬兒”;
“樂天也不知,平日裏很少跟丞相交道……哎,可能丞相隻是覺得樂天年輕勢淺,所以才……”,樂天稍歎一口氣,“好了,不管他人怎麼想樂天了,咱們還是安排好自己的事情吧”。
兩人自回住處休息。
一夜間,淅淅瀝瀝的小雨沒有停止過,伴隨著悶響的春雷,清晨雨勢已開始漸大。內史閣中,薛忌望著窗外的雨,自言自語到,“是時候了!”;
“薛內史”,樂天冒著大雨從門外進來,“這雨看來是越下越大”,樂天除去鬥笠,拍拍身上的水,“咱們什麼時候往東門去?”;
“不急,需等夜黑時分”;
“好!今晚把一切置妥後,難民們就可遷往紫竹軒了”。
天氣不好,夜也來的特別早,剛過酉時,天色已經全黑。樂天、薛忌打算先到紫竹軒告知瑤姬和穆蘭兒今晚的安排。沒想到一到紫竹軒門口,便見大門緊閉,已是歇客狀態。
薛忌一笑,“看來男人真不該以女人頭發長短論見識”。
二人敲了兩下門,瑤姬親自開了大門,“二位大人,咱們已恭候多時,請!”;
薛忌,樂天相視一笑,便跟著瑤姬進了大廳。
“瑤姬從昨晚看這雨勢,便知事情必在今日,所以今早就掛了歇客的牌子,整理好這大廳。瑤姬初略算了算,這裏勉強可安二百餘人,後邊的院落騰出一些房,也可置一百多”;
“恩,這樣差不多能容下所有的難民了,多謝軒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