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蘭兒悠悠的下了床榻,被侍女扶著慢慢繞過屏風,走到窗前。
推開窗,初夏的暖風夾著淡淡的花香吹動了穆蘭兒臉頰旁垂散的長發。
望著窗外,一樹的白木蘭聖潔無暇,殘留的夕陽為它披上了絢爛的霞衣。
暖風不經意的拂過,流連間幾片木蘭花瓣糾糾結結,無奈時竟已暗自落下……
樹下一身影歎息著轉身,兩雙熾熱的眼睛一瞬間融化了所有的思念。
穆蘭兒淚水盈盈,已經空無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痛;
窗外的另一雙眼,雖也含淚,隻是強忍著,不能流下……
悲傷手刃了時間,落花埋葬了姻緣;
撕心裂肺的疼痛在這一刻卻隻能無聲……
徹骨的心痛讓穆蘭兒不得不使勁兒關上了窗,捂著胸口的良緣,淚水已若江海般湧出,雙肩不住的顫抖,隻是發不出聲音。
齊王見穆蘭兒依窗痛哭,嚇得跑了過來;
“蘭兒,你怎麼了?都是寡人不好,寡人以為你見了木蘭花會開心起來,不曾想到卻是如此……”,齊王心疼的將穆蘭兒攬入懷裏;
“陛下,吃的都備齊了”,小紀子回報;
齊王望著一桌飯菜,“哎,都端下去吧……”;
“我要吃飯”;
“……蘭兒,你說什麼?”;
“我要吃飯”;
“好,好,太好了,把飯菜都擺好,咱們吃飯”;
齊王扶著顫悠悠的穆蘭兒坐回榻上;
由於連日來水米未進,穆蘭兒拿起沉甸甸的銀箸手不停的發抖,幾次想夾菜都夾不上來;
“蘭兒,寡人喂你”;
“不,蘭兒可以……”;
穆蘭兒顫抖的將菜放進了嘴裏,細細的咀嚼,“樂天,我答應過你,要為你好好活著!”
坐在一旁的齊王,見穆蘭兒主動進食,心中喜悅萬分,心想自己為她親自栽種木蘭樹是起效了,“在她心中或許被寡人感動了”。
樂天含淚從紫霞苑出來,想到剛才穆蘭兒那憔悴的模樣,心痛難當,大腦空白一片回了侍衛營。
剛進營門,就有侍衛來報,說陳士回來了。
一聽陳士回來了,樂天二話沒說,衝到陳士房前,一腳踢開了門;
陳士嚇了一跳,轉身見是樂天;
“陳士,你也敢回來?”,樂天一步上前抓起陳士的衣領;
“對不起!”,陳士沒有解釋;
“果然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樂天將陳士推倒在地;
“陳士沒有辦法……我的一家老小被……丞相扣押……”,陳士抽泣;
“為什麼丞相會要挾你?”;
“不知郎中令你幾時得罪了丞相,丞相叫我注意你的行蹤…...向他彙報”;
“你……你都說了些什麼?枉我一直視你為兄弟,你竟然出賣我!”;
“陳士其實什麼都沒說,也不知道前太史竟然藏身在那片樹林後……陳士隻是覺得那片樹林很奇怪,郎中令能走出來,而陳士竟然昏迷其中……沒想到……沒想到丞相竟然會一把火燒了樹林”,陳士從眼角偷偷望了望樂天的臉色,“不過……太史大人命好,陳士聽說陛下將他女兒留下做了人質,改放太史和夫人流放境外……”;
“閉嘴!”,樂天滿眼的憤怒,冷不丁抽出了佩劍;
“郎中令!”,薛忌和幾個侍衛破門而入,薛忌拉住了樂天,幾個侍衛也擋在陳士前麵;
“冷靜點兒,你就算殺了他也改變不了事實”,薛忌勸道;
“大人想殺了陳士,陳士沒怨言,隻是大人請自想想什麼事情得罪了丞相吧……還有……那天那位姑娘也進了樹林,說不定她跟太史一家有什麼關係呢”;
“陳士……”,樂天憤怒了;
“副統領別說了!”,侍衛們也勸道;
薛忌轉向陳士,“那女子就是太史大人的女兒!”;
“是否也是畫上的那位?”;
薛忌點點頭;
“哈,就說我陳士眼力不差嘛,果然……”;
薛忌見樂天怒火中燒,生怕惹出禍端,便與幾個侍衛將樂天拉出了陳士的房間。
薛忌將樂天勸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
“樂天,你怎麼那麼沉不住氣?你這麼一鬧,不怕後勝那老斯拿住你的把柄?”;
“他不是都已經插了一個人在這裏了嗎?樂天行的正坐得端,怕他作甚?”;
“你這直性子,總有一天會吃虧的……剛才陳士的話你應該好好想想了,你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了後勝?”;
“我怎麼知道?我的職責是負責宮中的安全護衛,跟丞相根本就沒有打交道的地方……”;
“你跟他沒有交道……你再好好想想,有沒有得罪他身邊的什麼人?”;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