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徙萍翻開筆記本的下一頁。
“應該不會是電影裏的情節——比如附在門口偷聽之類的——而是要平常得多,他很可能和誰商量過,但發現對方不值得信賴,甚至,他已經接觸到了犯罪勢力,並拒絕了對方的收買,他感受到了威脅,所以安排你們離開。”他繼續分析道。
“能和他商量的應該是同公司裏的人,”葛高格插了一句,“比起她的兄長更為接近核心的人。”
“後來,有了一個轉折,轉機,他可能得到了誰的幫助,或者至少是一個允諾……”
“如果我們的猜測無誤,他已經吃過一次虧了,”葛高格懷疑道,“這個神秘的人物,第二個,應該不會是公司裏的人。”
“公司外的人。他讓你們回到家裏,這個人可能提供了保護。”宿徙萍在筆記本上寫著,“會是誰?”
“不是我們,”葛高格挺直了脊背,“沒有立項。沒有立項的話,某一個警察的擔保無足輕重。”
“稅務局,檢察院……”宿徙萍不太確認曾笑怡的兄長應該向哪一個機構反應情況,“他的同學和朋友中有這樣的人嗎?”
宿徙萍認為後者應該會更謹慎一些。對方的勢力很大,尤其是或許已經被出賣了一次,所以他會去找更為值得信賴的人。
曾笑怡沉吟道:“他的同學裏有那樣的人,可是——”
宿徙萍敏銳地察覺到了原因:“你們不相信他。你們不確認他是敵是友。”
“向你提供線索的人呢?”
“不是他。”宿徙萍打消了曾笑怡的猜測,“我得到的線索隻和童有信有關,和令兄無關……賭場。”
葛高格怪異地挑起眉頭。
“童有信他受過傷,”宿徙萍解釋道,“他曾經在賭場裏中了一槍。”
葛高格怒氣衝衝地問:“你究竟還有多少話沒有說出來?哪一家賭場?”
宿徙萍搖了搖頭:“不清楚,槍傷應該會被留下記錄吧?”
“我得去找黑社會的醫生,”葛高格嘟囔道,“我這裏沒有他中過槍的記錄,該死。”
他罵罵咧咧地站起身。
“我得走了,”他說,“你……”他看了曾笑怡一眼。
她在害怕。
“我不要緊,”她說,“我和朋友在一起。”
“小心。”葛高格粗暴地把宿徙萍從椅子裏拖起來,“我們一起走。”
他們離開了屋子。
“你怎麼牽扯進來的?”宿徙萍質問道,“那件交通事故沒有疑點。”
疲勞駕駛,一個很難找到破綻的借口。
“你懷疑我?”葛高格咧嘴笑了,“嗯?”
他給了宿徙萍一拳,卻吃驚地發現對方無動於衷。
“回答我。”宿徙萍淡淡地說道。
“我是警察裏的邊緣人物,”葛高格舔了舔嘴唇,“我喜歡給自己找點難題。就是這樣。”
這並不算是一個好回答,可宿徙萍接受了。
……
罪惡天敵伏在吊鍾上方,就像一隻蝙蝠,而且是一隻頭昏眼花的老蝙蝠,否則不會闖入光明的領域。
他傾聽著底下的聲音,交談,德高望重的名流聚集在寺廟裏,所談論的卻不是宗教。
“得讓他們多說一點。”罪惡天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