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芮澄芳把杯子重重地放回桌子上，裏麵的瓊漿還有一半，散發著滾滾的熱氣，無法一口喝下。
來不及了——又要遲到了。
一片混亂。
自從那一夜以後，芮澄芳就改變了，她總是無法確切地把握時間，不像以往，即使風風火火地來來去去，可她其實是能夠從容應付的。
精確到每一分鍾。
現在，芮澄芳狼狽地抹了把光澤晶瑩的嘴唇，拭去瓊漿的痕跡，她望了眼杯子，稍稍有點可惜——一如以往，那是她精心用五種瓊漿精心搭配調製而成的飲料。
幸好常年在外的父母回來了，不用擔心沒有人來收拾，她拎起旅行包，匆匆離開廚房。
在外麵，福久雅趴在方向盤上，歪頭盯著大門。
很快，芮澄芳從裏麵走了出來。
“抱歉。”她打開車門，“不自覺地走神了——”
福久雅對次沒做什麼評論，“上來。”她說，直起身子，發動引擎。
芮澄芳吐了吐舌頭，坐進位置裏。
福久雅踩下油門。
一路沉默。
“做好決定了？”在快要到機場的時候，福久雅似有意若無意地打破了車裏不自然的安靜，“有點……突然。”
“誒。”芮澄芳眯起眼睛，如彎彎的月牙，“久雅很少用這樣曖昧的說法呢。”
“是嗎？”她的朋友語氣平淡。
“嗯……已經決定好了。”芮澄芳繼續說，“我不想放棄這個機會。”她頓了一頓，“殊慧就靠你照顧啦。”她懇求道。
慕殊慧如今的境況並不好，由於不明的原因，整日恍恍惚惚的。
“宿徙萍呢？”
“他呀？”芮澄芳笑了一下，“不是待在家裏好好的嗎？”
“唔。”福久雅打了下方向盤，轉上最後一條大道，“可你不是還要調查萬象統一事件的真相嗎？”
“太多的人在關心他了，”芮澄芳眨了眨眼睛，“少了我一個也沒有關係。”
福久雅就不再多言。
她有點慶幸，芮澄芳的注意力被秘密網絡裏流傳的情報所吸引了，甚至為此不惜請了兩周的假期，也許，在她回來之前，宿徙萍就會再次出現，否則，可能聰明如後者，將會察覺到什麼，萬象統一與宿徙萍同時失蹤，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不過，實際上，福久雅更期待芮澄芳知道真相——但那是宿徙萍的決定，他們的秘密，她尊重那個約定。
福久雅把跑車停了下來。
“到了。”
“謝謝。”芮澄芳推開車門。
福久雅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小心。”
她很快鬆開了手——那太不像她了——陷入混亂的不隻有芮澄芳一個人而已。
“我就不送你了。”仿佛為了抵消之前的失態留給人的印象似的，她再次將情感封閉起來。
芮澄芳注視著福久雅。
焦躁不安。
她突然湊了過去，大著膽子地吻了對方的臉頰。
福久雅嚇了一跳，有些生氣地扭頭，可芮澄芳已經笑著逃開了。
……
宿徙萍猶豫地盯著玉壇裏澄澈的瓊漿。
他需要瓊漿，可應該是從專用管道裏流出來的，或者是密封在罐子裏的。
當然，玉壇裏的瓊漿也是沒有問題的，玉壇與瓊漿，可以說是最為特殊的兩種物質，後者補充能量，前者則將之收集，隻為人類而存在，不參與大自然的其餘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