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糟了。”
宿徙萍從路燈旁走過，然後又走了回去，靠在路燈的杆子上，把筆記本掏了出來。
他好不容易才重新熟悉了人類的文字。認知的發動機還是熱的，在餘溫消失之前，他應該做更多的工作的，而不是任由這來之不易的……習性……在漫步中消弭。
宿徙萍是擁有眾多超能力的超人，然而，可悲的是，如今他對文字的辨識能力恐怕比起一個孩童都略有不如。
——“之前做的準備顯然不夠充分。”
何若涵居然有一個弟弟……這點大大出乎了宿徙萍的意料之外，他並沒有得到過這樣的情報。
那個人突如其來地出現在大廳裏，禮貌地把宿徙萍請了出去，表現得體，看不出破綻……確實，何若涵的狀況不太好，可能不太適合繼續接受詢問——怎麼形容來著？病態的亢奮？
至少，宿徙萍確實掌握到了何若涵對祖毅果的憎惡，之後隻要順著這條線索追查下去——不，在那之前，還得先對何若涵的弟弟做一個調查。
就像之前所說的一樣，警方總會從受害者身邊的人物開始過濾嫌疑人的……尤其是這樣一樁懸案，更是不可能有所遺漏。
但宿徙萍從未見過有關於何若涵的弟弟的記錄。當時進行了徹底排查，可以說親屬都是清白的，但是，即使並無任何可疑之處，也會留下記錄才對。
他把筆記本翻到關於何若涵本人的一頁，上麵是之前匆匆忙忙摘抄下來的可能有用的一部分履曆，發生在就學期間和工作期間……既沒有標明是獨生子女，也沒有標明兄弟姐妹的情況。他嚐試著回憶，卻一片空白。
唯獨可以確定的是，八年前的調查裏不曾提及過這個人——“有必要列為觀察對象。”
宿徙萍在何若涵的姓名旁邊標注了一個“弟”字，再在旁邊打上一個問號。
被突兀地中斷的調查令人在意。八年前，知名記者任世才在事發當時徘徊在現場附近，關於他的調查卻沒能持續太長時間，雖然確實找不到作案的動機，可芮澄芳還是從浩瀚如海的資料裏把他翻了出來……而小女孩的舅舅呢？從來沒有走進警察的視野裏——僅僅是這一點就足夠奇怪的了。
宿徙萍給芮澄芳發了一條短消息。他沒打電話，害怕會因此打擾她或者她們。
——“平和的周末，就讓女孩們好好放鬆吧。”
不過——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遲了——他還是打擾了芮澄芳。
他總是依賴著她。
……
芮澄芳收起手機，重新躺到了床上。腰酸背痛，似乎與以往相比沒有任何改變，可是，芮澄芳清楚現在困擾著自己的不是來自於生理上的疲倦，而是來自於心理上的畏懼。星辰之子的身體不會在僅僅三個小時的行程中變得脆弱，可還是會被心中的憂鬱所擊倒。
當她知道周圍到處都是超人的時候，就會下意識地把不符合邏輯的現象歸結到超凡的力量之上……而結果也似乎並未令她失望，於淑儀就是冰原步道，這是可以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