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條件,這種費心費力未必能有好結果的運動,對大多數人來說是極為不喜的,王鐐就是對此不喜的其中一人,甚至可以說是厭惡外帶不屑。上位者都不喜歡談條件,不僅僅是因為要絕對的結果,而且還要乖巧聽話的下屬。
當然蘇琴是很喜歡這項運動,不然她也不會憑一己之力在西原玩得雞飛狗跳,甚至於遺留蘇儀與黑起這兩大問題,讓眾君王頭疼之時不免在腹中問候她的家人。
“你是第一個敢跟寡人談條件的女人。”王鐐冷笑道。
蘇琴訕笑道。“那小小定會珍惜這份榮耀。”
王鐐愣住,忽然爆笑起,這個女人實在是可愛又可恨,見過厚顏無恥的,還真沒見過這樣厚顏無恥的女人。
見狀,蘇琴不再支吾,直言道。“星基王如果要借道,蘇儀一定會主動請纓,那麼到時大王隻需扣下蘇儀不聞不問,方可解局。如果來人不是蘇儀的話……”
看蘇琴停下蹙緊眉頭,王鐐有些焦急,極少看到這個女人會感到棘手的事情,如果不是蘇儀前來有那麼棘手嗎?他不解地凝視蘇琴,想不通其中緣由。
對蘇儀這個人,王鐐可以說是不甚了解,也就是在蘇儀成為星國丞相以後,他才有所耳聞,但是這不怪他,一個上位者要掌控的事情何其多?哪裏有時間會注意到那樣一個小人物,而恰恰就是這樣的一個小人物讓他的日子過得不太安穩。
其實王鐐在等,跟絕大多數人一樣,等待一個難以清明的未來,隻是他跟大多數人的等待還是有差別的,他等待的目的尤為明確,就是等星基王死。
可惜的是,這麼多年,已進花甲的星基王,他就是沒病沒喘沒災地活著,在他活著的每一天對王鐐來說都是難以對他人言明的怨恨?說是怨恨又不太貼切,確切地說是懼怕,懼怕這個西方的魔王,哪天突然發瘋攻打昭陽,那王家祖宗的百年基業就毀在他的手上?
或許他是不怕毀掉基業,他更怕的是長期生活在這樣的恐慌裏的日子。所以,他可以縱容蘇琴卷走十億黃金,任由她在自己的眼皮子下搞東搞西,做相爺也好還是當J女也罷,隻要她能在自己的視野裏,每次出現危機時,能體現她所存在的價值,王鐐對此都是容許的。
他不知道這樣的縱容意味著什麼,至少見到蘇琴,他有安全感。看看,多麼矛盾的君王,想用能人的同時又怕能人存在的威脅,伴君如伴虎想來便是這個原因。
忽然蘇琴站起身在廳中來回走動,讓微微走神的王鐐拉回思緒望著這個看似柔弱卻堅硬無比的女人。“武安君旗下有一員大將名黑起,大王可曾聽說?”
“知道,彙基聯盟時,就是他奪走寡人大瓊三座城池。”王鐐咬牙回道。
蘇琴神秘一笑。“那大王可知道這黑起和蘇儀出自同一門?”
“寡人有聞。”
王鐐越發弄不明蘇琴到底是什麼意思,來回兜圈子,是擔心他不履行承諾?有些急躁地問道。“你還是先提出你的條件吧。”
蘇琴嘴角上揚,不怕魚兒不上鉤,隻要餌足夠。“不得強迫幹涉我,當然,大王可以作為客人登門造訪藏香樓。”
曆來疑心頗重的王鐐怪異地打量蘇琴,這就是她的要求?似乎太簡單了些。不相信地問道:“除此之外就沒有了?”
“沒有了。”蘇琴雙手一攤,癟嘴說道,心中思附,她倒是想有,可是她敢嗎?
“這可不像蘇琴。”王鐐搖頭笑道。
蘇琴幾聲幹笑,並不多言,漫不經心地說道。“黑起的未婚妻叫玨嫚,正是大王的夫人。”
“蘇琴!”王鐐勃然大怒,吼道。
蘇琴癟了癟嘴。“大王不該生氣,昔日若不是大王逼迫蘇琴,蘇琴也不會出此下策,但卻是解局的最佳棋子。”
聽聞這話,王鐐壓下怒火,冷眼望著這個讓他氣憤的女子,忽爾明白她的要求,“不得強迫幹涉她”這樣說起來連她盜走的黃金也沒法追回,相比人才他可以不對那是十億黃金動心,但是,就連她的命也沒法讓他掌控,甚至還不能隨意命令她。好一句不得強迫幹涉,瞬時失笑起。
多會算計的女人,真不知道自己若是得到她是幸還是不幸,目前來說應該算是萬幸。隻是不知何時兩人便會反目?
於是看向蘇琴的眼神冷了幾分。蘇琴知道他已咀嚼清晰要求的具體含義,不敢再在老虎嘴上拔毛,趕緊獻計說道。
“玨嫚修信予蘇儀。隻說家常不說其他。此事希望大王做得隱蔽,莫要逼迫玨嫚,以免到時橫生枝節。”
王鐐疑惑地點了下頭,蘇琴再次歎氣,智商啊智商,多麼無奈的差距,真是悲劇到可恥的份上。當然王鐐不知她心中所想,若是知道,隻怕氣得噴血之時,不忘將她五馬分屍都難抹羞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