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心而論,蘇琴是非常願意和星絮和平相處,如同之前那般濃情蜜意。可是蘇琴的身份早已注定她非一般女人的理智,無往利不來的男人,什麼時候開始低聲下氣哄女人?尤其是這個花叢中滾打的九公子,這讓她真的不能不提高警惕。
於是她在星絮走了一個時辰以後,便派人把秦霜雪請來,美名其曰是姐妹情深吃頓便飯,同時準備了十匹上好的綾羅綢緞,一條由指頭大小色澤明潤的數十顆珍珠組成的項鏈,單是這條珍珠項鏈可謂價值連城,看得菊錦園的丫頭們咂舌不已。
然後還有一些上好的胭脂水粉,以及各種眼花繚亂的金釵玉飾。這些東西準備妥當以後,果果才走到一旁的赤金銅螭香鼎上點了一柱檀香,幽深的香味霧靄了整個藏香樓,頗有些仙境奇感。
這會子秦霜雪才姍姍而來,看著那角幾上擺著各種名貴的物品,心中駭然,疑惑地望向菊錦園的主子蘇小小。
“蘇姑娘安好,尋霜雪所為何事?”
蘇小小連忙起身拉著霜雪的手,笑眯眯地問道。“今兒故人來訪,剛走沒一會兒,心裏憋得慌,想來想去能說話的也就你一人,故托人把你尋來說些貼己話,姐姐不會責怪妹妹任性吧?”
秦霜雪楞了一下,突然見蘇小小對她如此交好,瞬時鬧不明白,隻得莞爾說道。“哪能呢。妹妹有請,姐姐求之不得,隻是妹妹這是怎麼了?是故人送的嗎?”
說著霜雪指著那堆名貴物品疑惑地望了望蘇小小,誰知蘇小小伸手將她挽住笑了起來。“這些是妹妹孝敬姐姐的,姐姐多番前來,妹妹卻懶惰未能去拜訪,心中實在愧不可當。”
不等秦霜雪開口拒絕又聽言她道。“姐姐莫要拒絕,若是姐姐拒絕的話,便是瞧不起妹妹。卻是有故人拜訪,想必昭陽全城的人都知道了,隻是這些不是故人相贈而是妹妹特意為姐姐備下的。”
說著霜雪微微苦笑一下,這才真真叫做為難了。無事獻殷勤隻怕非奸即盜,秦霜雪也不是吃素的,不答應也不回答,趕緊繞開話題問道。
“妹妹是怎麼了?故人來訪是好事,怎叫你輕愁皺臉的?”
蘇小小頓時輕歎道。“姐姐可識得星國九公子?”
秦霜雪微微點了下頭,依舊茫然地望著蘇小小,倒是讓隱匿暗處的婉寧忍不住暗自啐了一口:這立牌坊的小****,裝得還真是有模有樣的。
隻聽秦霜雪苦笑道。“那九公子是何人?當初蕪茜與他關係甚是親密,不過在妙仙樓見過幾次,也不曾搭話,算起來是不熟。怎麼?九公子是妹妹的舊識?”
說著眼波微轉,一絲苦情落入蘇小小的眼裏,蘇小小漫不經心地回道。“雖說與他關係匪淺,說起來也不怕姐姐笑話,他是妹妹真正算得上的入幕之賓。”
聞言秦霜雪臉色煞白,趕緊變臉笑道。“也難為妹妹對他有心了,想來他定不會拂妹妹之意。”
“唉……”蘇小小歎氣,並不答話,引發了秦霜雪的好奇,雖說心生羨慕,卻不多言地靜靜等候,一盞茶時間過去才聽蘇小小說道。
“以色侍君不過爾爾,姐姐,我便同你說真心話,還真對他沒啥牽念,隻是前些日子,十公子所托之事出現意外,讓我實難做人,還望姐姐從中斡旋,讓妹妹求個良心平安。”
秦霜雪以為她有什麼事,原來這點小事,當下有些看不起她,卻連忙點頭說好,也不客氣讓身邊幾個丫頭順手將那些物品盡數帶走,這才和蘇小小話起家長裏短。
天色已暗,蘇小小便讓果果傳飯下去,不一會兒,魚貫而入的丫頭們便將桌子置中,各式菜肴頻頻送上,見已差不多,蘇小小這才領著秦霜雪入座,看的秦霜雪目瞪口呆。
這陣勢哪裏是青樓女子的待遇,隻怕是王宮裏的那位也不遑多讓,按下心中疑慮隨著蘇琴的邀請,趕緊落座,便有丫頭送來茶水,正疑惑還沒吃飯怎就要喝茶,瞥眼瞧見蘇琴啜了一口漱了漱嘴,然後吐到另一個丫頭呈上的小銅盆中,她便學著也漱了一口吐了出去。
這下才開始吃飯,即使在蘇琴殷勤的招呼下,她依舊不敢大口咽食,略過心中驚詫,頻頻小心地觀察眼前這個讓她越發鬧不明白的女人,再觀那些丫頭對她的模樣,好似她是宮中的夫人一般,不禁暗笑自己多疑。
正當兩人有說有笑吃得正開心的時候,一聲調侃自外屋鬧起。“喲,寶貝你來客人了?都不等我就開飯了?”
抬頭便是那口中提到的冤家。蘇小小頓時眉開眼笑地指著他介紹道。“霜雪姐姐,這就是那鼎鼎有名的九公子,你不會不認識吧?”
這取笑的話讓秦霜雪頓時鬧了一個大紅臉,趕緊起身對星絮行禮道。“見過九公子。”
蘇琴似笑非笑的臉色中看不出什麼情緒,倒是星絮眼微微眯了眯,點頭說道。“霜雪姑娘別來無恙,你怎會在藏香樓?莫不是有人讓你來親近我家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