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一如當初」
最後一日的晚宴上我看上去或許真的像個隻會傻笑的呆子，連捧個茶杯也會不自覺地揚嘴角。，偷眼望去，對麵的那人似乎也沒比我好到哪兒去。目光相撞，全是盛著笑意的眸子。
其他人我已經統統看不見了，釋然過後，我竟覺得心情這樣好。之前反反複複的糾結反倒全部都被衝得一幹二淨。
隻記得當中歐揚洬湊近低聲問了句：“怎麼？被點笑穴了？”我竟全然不顧地笑著回了句：“要你管。”耳邊傳來他低聲的一句：“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朝著對麵看了一個多時辰了？”我側頭看他，他撇撇嘴角繼續道：“並且傻笑了一個多時辰。”
“有嗎？”
“那位雲大俠似乎也和你一樣。”
我佯裝喝茶不理會，他卻也隻是笑笑，自顧斟滿了一杯酒，一口飲下，不再言語。
壽宴至尾，袁壁心情似乎大好，在眾人再次齊齊賀壽之後，便笑著還禮示意散了。
剛與半茗起身欲走，身後的管家卻進上前來悄聲道：“我家老爺吩咐，請王爺和鳳凰小姐暫留片刻，有要事相商。”
半茗道：“即是如此，我便先去外頭等著。”“不必了，你先回去吧。”看半茗聽了我的話還略有遲疑的樣子，歐揚洬接道：“明日一早還要打點回宮，先回去準備也好。”半茗這才點頭離開。
人群已熙熙攘攘地逐漸離去，我與歐揚洬仍坐在原座待著。“鳳凰小姐。”我應聲抬頭，卻又是那張討厭的臉。
“秦掌門有什麼事嗎？”
“在下一介武夫，之前無意間言語上多有冒犯小姐，望小姐海量，不與在下計較。”
“無妨，秦掌門不必放在心上。”
“鳳凰小姐果真是將門之女，有度量。且請飲了這一杯，算是在下敬您。”他說罷，執壺倒酒將酒杯遞了過來。
我對他突來的致歉全無好感，隻想飲了快些結束和他的交集，便起身欲去接杯，誰料想那杯子卻在手指快要觸及的地方突然被鬆開，直直掉下往我身上傾來。還未等我驚呼出口，卻見一道影子閃過踢起酒杯，再看時，杯子已穩穩地握在了他的手中。
“盟.......盟主。”秦掌門也被怔到，有些發愣地望著站到我身旁的雲瀟瀟。
“秦掌門。”雲瀟瀟正色道：“鳳凰她不勝酒力，這杯酒，我雲某人替她喝了。”說罷仰首全然飲下，右手執杯，繼續道：“秦掌門是好意，借敬酒之舉意在與她切磋武功。可鳳凰她雖然出身將門，卻也是個姑娘家，這突如其來的招數，怕是有失秦掌門的風範。”
說罷將酒杯遞還，那秦掌門被說得憋不出話來，悻悻地伸手去接，卻隻聽“啪”的一聲，秦掌門呆呆地看著那隻在雲瀟瀟手中被瞬間捏碎的茶杯，雙手僵在了半空中。
右手緩緩張開，那幾近成粉的碎片掉落在了地上，甚是諷刺。抬頭看雲瀟瀟的表情，他卻是笑著道的：“以後秦掌門若是有意找人切磋武功，雲某隨時樂意奉陪。”雖是帶笑的神情可這話卻是字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不知是處於不安的惶恐還是尷尬的憤怒，秦掌門鐵青著臉，一語不發地轉身離開了。
我望著他，他也低頭看我，溫和地揚了嘴角，笑意變得溫柔許多。
“你......”我支吾道，內心卻是極欣喜的。
他揚了揚眉，低低地把頭靠近我的耳邊，輕輕說道：“有我在，誰敢欺負你。”
我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再挨下來，他低頭：“又怎麼了？”
我湊到他耳邊咬唇輕笑道：“你這句話真的太威風了。”
一模一樣的對話，他忍不住一笑：“傻丫頭。”
我低頭擺弄著粉紗：“再傻你也得認了。”
看著堂內漸空，我問道：“你也還不走嗎？”
“袁老前輩吩咐下人來傳話說有事要商量，叫我稍留片刻。你也是？”
“嗯，不知是什麼事。那管家來傳的話，讓我和歐揚洬......”這才想起身邊還有個坐著的歐揚洬，先前竟然都忘了他還在那。
側身望去，他好似完全沒有看見先前發生的事，此刻才悠悠起身道：“想必是關係著朝廷武林吧，不然何必叫我們都留下。”
“可我隻是個姑娘家，為何叫我一起留下。”我不解道，雲瀟瀟與我對視一眼，也無答案。
“或許隻是見你親切罷了。”歐揚洬玩笑般地說道。
三言兩語間賓客們都已盡數散去，整個大堂內隻剩了我們三個以及在一旁候著的那位管家。
44.「驍雁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