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沙發前,大理石茶幾上已經布好飯菜——四菜一湯,四素一葷,還有一個水果拚盤,幾個時令水果拚成不知名的圖案。巴掌大的瓷盤上是精致的菜肴,白如玉的杏仁豆腐腦,一看便讓人食指大動。
聽映池說,他做飯的手藝,可是跟著幾代皇宮裏的禦廚學的,那叫一個精粹,是我太有口福了。我聽他這麼說,直接丟了一個大白眼免費送給他。
“小白,你是不是還有半個月才開學?”映池夾菜的動作一頓,側耳聽了一番,翡翠色的眼眸轉過來看我,若有所思的說道。
“恩。”我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因為嘴巴裏塞滿了菜,幾下一嚼咽了下去,疑惑的看著他:“怎麼了?”
“來了。”映池沒有正麵回答我,隻是望向大門。
我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微微皺著眉頭,什麼都沒有啊!
“砰——”
仿佛就是為了反駁我的想法似的,大門突然被人用力撞開,一道人影因為慣性跌了進來,狼狽的麵朝地摔倒在地毯上。
“嘖嘖,真是狼狽!”映池撇了一下嘴說道。話雖那麼說,翡翠色的眼眸裏卻沒有一絲同情,按照我對他的了解,他應該更在乎被人影弄髒的羊毛地毯。
優雅的放下碗筷,擦了擦嘴,映池緩慢的動作像是古代的貴公子,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頗有絲看好戲的態度。
“阿池,這次又是怎麼回事?”我的注意力全被地上的人影吸引住了,丟下碗筷,幾步跑了過去,倒是沒有注意到在靠近大門的地方,一道模糊的黑影飄散開來。一邊圍著地上生死不明的男人打轉,一邊回過頭來問映池。
“我怎麼知道?”映池反問我,單手一揮,茶幾上的殘羹冷炙就消失在眼前,乖乖的待在廚房的洗碗池裏等著有人再次光顧。
我不滿的嘟了嘟嘴,蹲了下來,單手圈著膝蓋,一手推了推地上的男人:“喂,你醒醒,醒醒!”
男人嚶嚀了一聲,意識模糊的抬起頭。
我卻因此嚇了一跳,腳步一錯,差點摔倒,幸好背後有人扶了我一把,我也借此縮進他的懷裏。
能有這樣鬼魅的速度,非映池不可。
“阿池!”我可憐兮兮的抬頭叫道,扁著嘴巴,雙手環著他纖細精壯的腰身,縮在他的懷裏死活都不出來。
“無事的。”
映池也由著我胡鬧,單手輕輕拍打著我的後背安撫道,雖說不合場景,倒也沒有將我揪出來,翡翠色的眼眸冷冷的看向地上的男人。
即使我死賴著,憑他的身手也不是不可能把我揪出來,可是我發現,映池很寵溺我,無論我做什麼,似乎都任著我來,這點很可疑。沒有多想什麼,我偷偷回過頭看去。
死氣。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重的死氣,像是一層黑布,蒙在男人的臉上。蒼白的臉色,深陷的眼窩,黑色的眼圈,滿布血絲的雙眼盡是驚恐,顯得一張本是眉清目秀的臉蛋很是猙獰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