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黃雨,江南草長,揚柳堤岸,煙雨朦朧,柔風舞絮,道不盡的旖旎溫柔。

西子湖畔,白衣紙傘,江南的公子俊逸文雅。都道是江南景如畫,人若畫中行,卻不知,人亦如畫。青年腰間的折扇旁卻係著一把長劍。

折扇與長劍,書生所使,武夫所用,搭配於青年身上卻是那麼自然。

又是落花時節,滿街的碎紅,青年歎了一聲,“紅顏化作胭脂淚,落入空階無人憐。”

“你們想幹什麼?不要過來!”

“小美人,和哥們玩玩吧。”

“不要!”

驚慌的嬌吒與猥瑣的魯語,如煮鶴焚琴,煞盡風景。受到三名男子包圍的白衣少女不算絕色,卻是小家碧玉,我見猶憐。

青年眉輕皺,悄悄從四人身邊走過。

“公子,請救救我!”少女伸出手想拉青年的衣袖,卻被男子阻攔。

“小子,勸你別多管閑事,爺們可不是吃素的。”男子瞟的一眼青年腰上的長劍。

青年一笑,說道:“天下和尚雖少,但豈有不吃素之人,閣下信口雌黃,豈非在吃‘素’?”

“你……”男子正要發作,卻見青年那一笑,暖潤如玉,春風沐麵,當場呆了。青年已撫袖離去。

“什麼呀,原來是個膽小鬼。”

“那也是個美人呀,可惜是個男的。還是這邊的小美人好。”說罷便向少女伸出魔爪。

“你們滾開……”

聽到尖叫的同時,紙傘轉了半圈,驟然向四人掠去。傘下幾束銀光溢出,竟直射向少女。

男子甲未動,男子乙未動,男子丙……(旁白:作者,你這有湊字數之嫌。)

少女動了,抬起玉掌,動作柔軟無力,撫過銀光。

銀光飛散,全數沒入甲乙丙三人身上,慘叫連聲起,血染白衣裙。

青年急退數十步,持劍於前,仍帶笑。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江南四公子的君子如玉,奴家傾慕已久,今日得見,感謝上天之眷顧。公子有禮了。”少女福了一福。

“有禮有禮,白蓮教聖女,**蝕骨白靈兒,今日能一睹姑娘風采,真是三生有幸。”青年鞠手一揖。

“不過,公子名不虛傳,卻有一樣不真。”

“此話怎講?”

“公子並非傳說中的那般是個惜花之人。有美受脅卻不相救,絕非惜花。”

“哦?可是在下已盡力相救,隻可惜救不得呀。”青年掃了地上一眼,三人一片血肉模糊,又歎息一聲。

白靈兒奇道,“公子眼光果然獨特,竟說‘豬’也美。”

“有光才有暗,有錯才有對。美醜乃相對而言,豬與孔雀比之,當是醜,與蛤蟆相較之……”

白靈兒終於明白如玉公子的意思,立即燃與熊熊怒火。但她終不是泛泛之輩,隻稍片刻即收誌怒氣,臉露嬌媚之笑。

“你我素昧謀麵,不知公子如何辯識妾身。”

“衣裙。”

“衣裙?穿白衣便是白靈兒?”

“非也,天下細雨,姑娘不撐傘卻衣未濕。可見內力之高。”

“內力高的女子江湖上也不少。”

“可會這麼做的人卻不多。” 會這樣浪費內力又任性的人確實也隻有白蓮教的聖女白靈兒才做得出來。

白靈兒心中冷哼,即使是做教主的哥哥也不敢教訓我,你憑什麼說我?今天就是好好教訓你!

“把東西交出來!”

“什麼東西?”青年甚是疑惑,不知她對何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也不知道白蓮教的聖女到底向他要什麼。

“果然不識好歹。”說罷,白靈兒衣袂翻飛,衣袖腰間的鈴鐺發出清脆之聲,滿頭青絲化為銀發。青年知道今天一戰在所難免。

“不知公子又憑什麼與妾身鬥?”

“手中之劍!”

“手中之劍?”白靈兒撇了一眼如玉公子手中的那把殘劍,輕笑著。

“春風細雨,風花雪月,豈可無音律相伴?奏樂!”白靈兒身後的桃樹上,不知何時已坐著三名少女,一色白衣,或手抱琵琶斜倚於樹幹,或橫吹竹蕭立於枝端,或端坐枝上奏起玉箏。樂聲驟起,仿若千軍萬馬,處處刀光劍影,天暗地裂。

狂蓮魔音!

青年不敢大意,運起內力護身。白靈兒已經掠至跟前雙掌齊出。青年閃身避開,對方又是一掌從不同方向襲來。掌風陣陣,所觸之處皆為玉碎。

**蝕骨掌再加上狂蓮魔音,青年力不從心。白靈兒又撫上了殘劍,銀光飛散,青年轉動紙傘,化入真氣形成屏障擋開碎片。失去了殘劍,隻能以紙傘作屏,以守為攻,眼看難以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