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盡說江南好,遊人隻合江南老。”
不知何處傳來,歌聲尤如清泉,穿過狂亂的魔音,流入人的心坎。
“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
不似吳兒的溫柔儂語,不似漢子的豪壯高歌,聲音清朗,宛若春風,掠過湖麵,繞上橋巔,使人心弛身逸。
眾人無不一驚,一首歌竟衝破了狂蓮魔音。
突覺一陣寒意襲來,是劍氣!幾道劍氣從傘後溢出。可是哪來的劍氣呀?白靈兒不及細想,腳尖用力一點,向後躍出十丈,可仍是遲了,衣袖被削下一角,露出一彎白藕般的粉臂。
“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雙雪”歌聲仍然響著。
劍氣再次襲來,白靈兒總算自清。
劍非劍,指劍!
傘下青年雙指作劍,以氣禦劍,劍從人身,人身化劍,劍人合一,隨心而動,瀟灑自如!
“好個君子劍法!”白靈兒不禁讚歎一聲。剛才青年以氣護身未能使出,現在魔音已破,百無禁忌,一擊不中,連環出劍。
氣劍無形,不為掌所碎,白靈兒被劍氣所籠,眼看要被劍所傷。
——當——
玉石撞擊之聲,一切都鴉然而止,劍氣消失了,魔音消失了。
“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
地上是一隻白玉酒杯,就是這隻酒杯阻止了這場生死鬥。青年忍著手腕之疼,朝玉杯飛來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座小樓,二樓的雕花木窗欄斜倚著一位少年,修長的腿踏在窗欄上,薄若蟬翼的單衣隨著微風輕揚,蓋不住下麵白玉凝脂。
一瞬間時間仿若停頓,世間再無聲息。
少年提起白玉酒壺,壺嘴輕觸紅唇,抑頭飲下,頸部並不明顯的玉珠上下滑動。
對於樓下眾人,少年視若無睹,隻是向青年舉舉酒壺,展顏一笑。
這一笑仿若卷起千堆雪,千枝萬樹的緋灩,紅塵夢中的綺麗,難及他那清淺悠遠的一笑,羞盡百花,落盡繁華。
青年在劇鬥中一直握著的紙傘落地,俊美的臉容上也掛著那如玉般的笑顏。兩人對視著,仿佛天地之間根本無他人存在。卻沒發現,一群白蓮教徒正在YY個沒完沒了,白靈兒甚至拿出了紙筆開始寫起來,似乎又有新連載了。
“五哥!”少年叫了一聲,直接從樓上跳下來,青年將他一把接住,摟到懷裏,揉搓著少年一頭烏亮的青絲。而白靈兒已經將原來的單純的年下文改成了兄弟年下文。
“麒兒,你怎麼在這裏呀?”
少年正是寒俊麒,他一覺醒來發現自己並不在那個鏡花水月的藏寶室,而是在先前入住的客棧房間裏。桃花源、奇怪的盛宴、鏡花水月藏寶室,猶如一場夢般。
他是絕對不會問公孫子的,應該是下定決心再也不理他。(旁白:真的嗎?)
“五哥為什麼在這裏?”俊麒的五哥寒如玉,江湖上人稱君子如玉,16歲離家之後一直在江湖上闖蕩。住在一艘畫舫上,雲遊四海,逍灑自如,俊麒在家裏修練的時候就一直想到畫舫上玩,也想跟著如玉在江湖上遊曆一番。
不過寒如玉絕少回江南,也絕對不會回廣寒府。因為那裏有他不想見到人,不想回想的事。
“五哥,回家裏看看吧,大家都很想念你。八姐,九叔公,還有五哥……”寒如玉示意俊麒不要再說下去。
“麒兒,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 寒如玉向俊麒伸出手來,又道:“沒能參加你的婚宴,真抱歉。為了賠罪,想到我的畫舫上玩嗎?”
“嗯。”俊麒將手放到如玉的手心,後者將他的小手握住。
兩人縱身躍起,輕如飛燕。後麵傳來白蓮教魔女暴吼:“你們兩個要去哪?寒如玉,將那東西還來!!!!!”
小樓上金發金眸的青年望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煙雨之中,皺著眉喃喃道:“小麒兒,你怎可以丟下我跟別的男人私奔呀?”隨即嘴角又露出一絲邪惡的笑容,“這回的懲罰可不輕哦。”
續又看向地上如玉落下的竹傘,“竟敢拐走我的麒兒,你好大的狗膽。絕望的滋味,你慢慢就會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