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誰看到了連婆子離開了,說出來,賞一兩銀子,說出她偷懶耍滑的事,隻要有憑有據,說出一件一百個大錢,大事的,說出一件一兩銀子!”
眾人立時炸開了鍋,互看了一眼說了半天,接著,就陸陸續續的有人指出來。那連婆子氣得臉色煞白,卻心知華寧錦這是借機要治她,不為別的,隻為她吃裏扒外的去給夫人報信。
不一時,連婆子的罪狀已經寫了一堆,魏嬤嬤心中篤定,把厚厚的紙往華寧錦身邊一放。
華寧錦淡淡的掃向在場的眾人,眼睛露出幾分冷漠。
“在這府裏,無論是誰,偷懶耍滑都曾有過,也不是完全不可,但是,有一點,傷害主子的事兒、背叛主子的事兒,無論誰做了,誰就要付出代價。”
說著,華寧錦淡淡的看了魏嬤嬤一眼。
魏嬤嬤冷肅著臉,手一揮。
“連婆子背主忘義,拉出去,仗斃,家裏人凡是在府裏做事的,都給我送出府去。”
一時間,本還有些哄哄的廳裏,幾乎立時冷了下來。
連婆子嚇得魂飛魄散,伸手就去抓蔣氏的裙擺。
“夫人!救命啊,奴才可是一心為夫……”
蔣氏勃然變色,在她身側的張嬤嬤直接一腳踢到了連婆子的嘴上,登時牙飛血落。
“嘴裏不幹不淨的說什麼,夫人豈是你能冒犯的。”張嬤嬤額上冒汗,直接讓連婆子說不出話來,同時一揮手。“還不堵了她的嘴,省得說些有的沒的醃話來汙了夫人的耳朵。”
連婆子就這樣被拖了下去。一路上掙紮亦沒用,很快,外麵傳來沉悶的板子擊中人體發出的聲音,一聲聲,好似激蕩在人的心頭。
一直到有人來報說連婆子已經沒了氣,廳裏的氣氛更是冷凝。
“在這府裏做事,與你們在外麵不一樣。”華寧錦淡淡的,手指輕輕摩娑著手裏的手爐。“最重要的,要心明眼亮,看清楚誰是主子,不要識人不清,到時候,可真沒人能護得了你們。”
魏嬤嬤見清涵在對著她施眼色,走了過去,清涵悄聲說了兩句,魏嬤嬤點了點頭,又回到了華寧錦身側。
“夫人,剛剛雖然懲治了一堆不聽話的奴才,可是,倒有個認真做事兒的。”魏嬤嬤邊說邊使了使眼色。
“那就帶上來看看。”華寧錦輕輕一笑。
一個婆子走了上來,身上穿著府裏粗使婆子慣穿的深紫滾著藍邊的比夾,內裏是深藍大襖,幹淨平整,五官端正,圓臉盤,眼神篤定自若,倒於一般的粗使婆子大不相同。
“裘婆子給夫人請安!”那婆子端正的跪在地上,給華寧錦磕頭行禮。
“起來吧!”華寧錦挑挑眉,這人倒真是不錯,至少第一印象很好。
“怎麼?聽說那些婆子一直都在偷懶,隻你一個一直在院子裏清雪?”
“是。”
“家在哪裏?都還有誰?”華寧錦微微挑了挑眉眼。
“婆子夫家姓裘,本是年府上的家生子,婆子那口子倒是個肯幹的,又有主子恩典,這才贖了身,出了府,本是盤了個小雜貨鋪子經營。誰知去年一場病,婆子那口子是個短命的,就因病沒了。留下了婆子還有兒子、媳婦兒還有兩個小丫頭。”
裘婆子歇了歇口氣。又說道:“婆子的兒子年輕,不經事,沒他爹精明,鋪子經營不下去,盤了出去,一家人吃喝就成了問題。婆子沒臉再回年府,正逢上公主府上招粗使婆子,就過來賣了身。”
華寧錦淡淡的點了點頭,心頭卻想著,年府?不會是年姨娘的娘家吧?
心頭轉了幾轉,她抬頭細細問起來。
“你家的兒子、媳婦和兩個小丫頭,都做什麼呢?”
“婆子的兒子做做零工,媳婦剛生了個小子,在家養著,兩個小丫頭一個十四一個十二,正在家裏做做繡活。”裘婆子連忙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