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姊弟重逢(1 / 1)

有了仲澤的陪伴,衛青終於得以將自己的來意向公主府門衛說清楚了。那堅固如千丈石壁的院牆隻能阻擋平民百姓,在官職權貴麵前還抵不過輕輕一掀的簾幔。

“既然是這樣,我進去先給衛姑娘說一聲,你們姐弟見了麵,自己做打算吧!”受了人家的好處,門衛的話還算和氣。

衛青大喜,連連謝過。“仲兄,你讓我怎麼謝你呢?”如果說對衛門所說的謝謝隻不過是表達自己心中的歡喜,那麼對仲澤,他是發自肺腑的感激。

“你太客氣了,我可把你當兄弟的,兄弟之間謝來謝去的多俗啊!”仲澤豪爽一笑。與他一宵徹夜長談,二人極為投緣。

衛子夫乍一聽自己的弟弟來了,不禁疑惑。衛門一說出衛青的名字,她大吃一驚,腿一軟,一錯身忙扶住朱漆細雕的欄杆,心還在突突直跳。她眼珠子直直的盯著門衛,呼吸也急促了:“衛青,他說他叫衛青!天哪,我不是在做夢吧?快,快帶我去見他!”

衛子夫一路飛奔到府前,眼前的男子一身粗布衣衫,體格高大,濃眉大眼,然眉目臉龐依稀還可見兒時那個總角孩童的影子。她捂住了嘴,來不及說一句話,眼淚已如斷線的珠子滾滾而下。

衛青怔怔的望著眼前這個竹青長衫、眉目清秀的淡雅女子,她的眼淚融化了他記憶中多年的屈辱,這種關心、憐愛、熱切的眼神他已經許久許久沒有得到了,久得他幾乎要忘了。他心裏霎時升騰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情,讓他不再覺得冰冷,原來這個世界上一直有人在默默的關心著、牽掛著他。他鼻子一酸,梗著喉嚨喚了一聲“姐姐!”,二人抱頭痛哭。

“青,真的是你!我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你了!”子夫撫摸著衛青的臉,細細的端詳著自己的弟弟,好容易忍住的眼淚又朦朧了雙眼。

衛青傻傻的笑著,“娘,大哥,姐姐們都好嗎?”他恨不得立刻見到其他的親人。

子夫溫柔溺愛的望著他,歎道:“我們都好,隻是,你受了不少苦吧?”看著弟弟略顯滄桑的臉龐,不該這個年紀有的眼中的憂傷,還有明顯久經日曬風吹黝黑粗糙的皮膚,不用問,她也能感覺的到。說起母親哥姊,子夫這才想起,問道:“對了,你怎麼會到這來呢?”衛青的臉色瞬間黯然了,嚐盡人情冷暖的心一陣抽搐,他眼波一轉,隨即強迫丟棄往事,隻淡淡笑道:“說來話長,姐姐,我是來投奔娘和你們的,你們會接受我嗎?”

子夫的心猛的揪了一下,她什麼都明白了。“當初,本就不該讓你走!”她的淚忍不住又流了下來。

衛青逼自己放下過去,豪邁的笑道:“姐姐,不要難過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子夫這才瞥到弟弟身旁還站了個男子,正要相問,隻聽得趙嬤嬤喝道:“衛子夫!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會男人!”怒氣衝衝的上來一把拉開她。

子夫大驚,忙求道:“趙嬤嬤,您誤會了,這是我弟弟啊!”

雲杏在一旁譏誚道:“喲,還叫的這麼親熱啊!還不承認?難道要捉奸在床你才肯認罪嗎?”

衛青眼光淩厲,瞪著她怒道:“這位姑娘,請你說話不要太難聽了!”子夫扯了扯他,向趙嬤嬤道:“他真的是我弟弟,不信您可以問我娘,這件事我本來也是要告訴您的,隻是沒想到這麼快就驚動了您過來!”

趙嬤嬤是聽了雲杏的話趕過來看的,雲杏隻是見子夫忽然躲躲閃閃離開練舞場,便悄悄地跟來。終究她隻是看到了她二人摟抱在一起,並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此時見衛子夫那麼肯定,一絲不亂,自己未免慌了,忙插嘴道:“哼,你們家哪個不是學著你娘風流成性的?難道她不會幫著你圓謊嗎?再說了,向來隻知道你有個哥哥,好像沒聽說有個弟弟吧?”

趙嬤嬤是平陽公主的陪嫁嬤嬤,並不了解衛家的事,聽了雲杏的話,深以為然。她向子夫喝道:“行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你還不快點回去,今後要是再敢私自跑出來,可就沒這麼便宜了!”不容子夫分辨,她斜了衛青仲澤一眼,冷冷道:“你們還不走,難道要我叫人送你們嗎!”

子夫大急,跪在趙嬤嬤麵前苦苦哀求,雲杏見趙嬤嬤信了自己,以為自己猜得沒錯,心中得意,反而得理不饒人,向趙嬤嬤出主意必定要嚴懲她二人,以儆效尤。趙嬤嬤有心回護子夫,又不好當麵反駁雲杏,隻淡淡的說自有主意,讓衛青他們先離開。衛青聽了雲杏的話,誤以為當真要嚴懲自己的姐姐,心中著急,慌忙辯解懇求。一時間,幾個人嘈嘈雜雜,推推搡搡,早有人稟報了平陽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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