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蘭得知即將離開長安的消息,肺都要氣炸了!她連忙暗中找到李夫人,請李夫人在武帝麵前再求一求,請武帝收回成命!
李夫人早已尋思過此事,她皺著眉道:“你在宮中這麼多年,難道不知道陛下的脾氣嗎?他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收回成命!何況此事與我並無幹係,我貿然求他,豈不是叫他起疑?再說了,聽說這事是於姬求了皇後,皇後親口求了陛下的,他也未必會駁皇後的麵子!此事要改,隻怕沒什麼希望了!”
一席話,叫香蘭無言以答,半響才失望道:“這麼說,這事無可挽回了!皇後,又是皇後,哼,她們衛家真是本事,前朝**,一姊一弟,真是呼風喚雨,如魚得水啊!我倒要看看,她們真能風光得意一輩子嗎!”她的目光充滿著忿恨,就像一團火焰,啃噬著她的心。
稍一沉吟,香蘭忽又道:“夫人,您說於姬那賤人會不會向皇後提起那天晚上的事,如果是的話,那豈不是糟糕?”說罷,她悄悄的用眼角餘光瞟了瞟李夫人的臉色,她心中已經打好了主意,最好李夫人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樣,對付皇後的計劃便可從新計較,提前行動。
李夫人暗自好笑,心道你這點心思,也好意思在我麵前擺弄?皇後是要對付的,但她絕不會貿然,她需要等機會,等一個水到渠成的機會,反正她有時間,機會總是會有的。
李夫人歎了口氣,秋水般的一雙美目含愁帶露,向香蘭緩緩搖頭,柔聲道:“於姬絕不會告訴皇後,否則她就不會這麼急於離開了!她雖然不肯跟我們合作,可是我想,她兒子的命,她還是在乎的!你也別太心急,放心吧,我在宮裏會留心的,遲早與你報這個仇!你去了齊地,好生保重!”
香蘭絕望了,頓感渾身無力,心一直往下沉,喃喃道:“這麼說,此事沒有回轉的餘地、眼下沒有機會了?”
“你放心,我會和你保持聯係的,總有一天,我會找到機會,讓她措手不及!”李夫人細聲細語安慰著她,她始終風度優雅,就算說著報複的話,也是那麼不急不慢,悅耳動聽。
“如此,謝過夫人了!香蘭還有事,不打擾夫人了!”她有點心不在焉。
回到雲光殿,香蘭悶頭不語,不由越想越氣,不僅是衛皇後、於姬,就連李夫人,她也恨上了!
她心中憤憤不平,更感慨**之中隻有利益爭鬥的世態炎涼,正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又有誰不是一肚子算盤,又有誰肯無條件為別人付出呢!李夫人?她不覺冷笑了。先時說得那麼好聽,也不過是蒙人的假象罷了!一想到枉死的王夫人,還有如今這變得近乎神經質膽小的齊王,她的眼中就禁不住泛著淚花!
平心而論,王夫人那麼火爆的脾氣,對誰都是容易動怒,輕則謾罵挑刺,重則變法懲罰,偏偏對她,從未當做外人,從未罰過她一下。又加上與齊王這麼多年的母子感情,下意識的,她對王夫人,更加認作自己人,想替她報仇的心也越來越強烈了!
驀地,一個大膽的念頭冒上心來,她不覺雙目發亮,砰然心動。既然人人都不肯替她報仇,那麼就讓她自己來吧!也不必計劃,也不必等機會,更不必別人幫忙,她打算用最原始的方法,即便同歸於盡,她也在所不惜!
香蘭麵上如罩寒霜,一雙閃亮的眸子仿佛也閃爍著銳利的光芒,她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心底是打定主意了!
借著即將離開辭別的機會,香蘭特的拜見了皇後子夫。多年來,她亦深入簡出,子夫對她並無多在意。見她來辭別,也僅僅賜座閑談,不過說些“保重!”、“好好教導齊王!”“有機會回宮聚聚!”諸如此類。
約一盞茶的功夫,香蘭忽然四下望望,身子向前微傾,神色凝重向子夫低聲道:“皇後娘娘,臣妾有個不情之請,懇請娘娘屏退左右,臣妾有一件極要緊的事,想要單獨稟報娘娘!”
子夫深以為罕,本不欲答應,見她目光灼灼,渴盼急切之情顯而易見,不忍駁她麵子,便揮揮手命眾人退下,向她笑道:“有什麼事,你盡管說吧!”
誰知香蘭遲遲疑疑仍不肯說,,隻把眼瞟著文琴。子夫微笑道:“文琴是我的心腹,你放心吧!”
“可是……這件事臣妾隻能告訴皇後娘娘一人知道……”香蘭垂頭陪著笑。子夫無奈,隻好讓文琴也退下。文琴一怔,瞟了香蘭一眼,無奈隻得也退出去。
她剛退出去,香蘭便起身近子夫身前,撲通一下跪下叩頭,忍著悲憤泣道:“皇後娘娘!”
子夫心想,這到底是怎麼了?先是於姬後是香蘭,一個一個都神神秘秘的,難道這宮裏竟有什麼秘密不成?她起身扶著香蘭,歎道:“你這是做什麼,這裏又無外人,快快起來說吧!”
就在這一瞬間,原本垂頭低泣的香蘭猛的抬起頭,忿恨的目光如兩道利劍直刺子夫雙眼,與此同時,她迅速伸手從頭上拔下一直鑲嵌著五瓣梅花寶石銳利的金釵向子夫胸前猛刺過去。子夫驚叫一聲向後退去,下意識的伸手抵擋,一麵大聲呼喝“來人!”,香蘭使盡全力一刺下去,不想卻刺到一硬物上麵,不由大驚,待得還欲再刺,已經沒有機會了,文琴等奔進來,一見二人扭打在一處,香蘭手裏還抓著明晃晃鋒利的釵子,無不嚇得魂飛魄散,連忙一擁上前,將香蘭擒拿扭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