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回到洞中,馮孟升呆坐未久,洞口突然傳來個幽幽的聲音:“誤會都說開了?”
馮孟升一楞站起身來,卻見數日不見的柳玉哲出現在洞口,正凝視著自己。
她這時出現是什麼意思?馮孟升想之不透,點點頭說:“解釋清楚了。”
“說清楚就好了。”柳玉哲輕靠在石壁上,臉上有幾分惋惜,又有幾分欣慰,望著馮孟升的目光有些複雜。
“謝謝你的關心。”馮孟升見柳玉哲嬌柔無力的模樣,看了就有些疼惜,他往前一步說:“你還好吧?”
“沒事。”柳玉哲站直了身子,望著馮孟升,目光中有幾分疑惑地說:“看來不隻是說清楚而已,否則夢娟不會留你在這兒。”
兩情相悅的事情,自然沒必要見人就嚷,馮孟升想了想才說:“夢娟很照顧我。”
聽到稱呼由“喬小姐”變成“夢娟”,本就冰雪聰明的柳玉哲哪裏還不知道狀況,她微微一笑說:“恭喜你們,前幾天,是我表錯情。”
馮孟升聽了不禁有幾分心虛,難道她真的也喜歡自己?他見柳玉哲轉身要走,連忙說:“柳小姐。”
“嗯?”柳玉哲微微側回頭,等候馮孟升說話。
可是這種話可十分難問,馮孟升考慮了片刻才說:“我不該說的事情,還是不會說的。”他不願柳玉哲以為自己怕死才對喬夢娟虛情假意,索性趁這個機會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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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哲歎了聲說:“如果你真的這麼倔強,等新後回來,恐怕夢娟也保不住你。”
“我明白。”馮孟升歎了一口氣說:“若我真有什麼不測,我隻擔心夢娟……”
“隻擔心夢娟?”柳玉哲突然說:“看來我在你的心中,是一點份量都沒有。”
“柳小姐……這話……什麼意思?”馮孟升又吃一驚,她已經知道自己下定決心不說,還想騙自己?
“你不信也沒關係。”柳玉哲溫柔一笑,轉身間黑色的長發灑過,她輕輕地說:“你是個很特別的人。”說完,柳玉哲身形緩緩飄出洞穴,引入洞穴中的暗影,消失在馮孟升的眼前,隻讓馮孟升一顆心亂糟糟的,不知道該不該找她問個清楚。
馮孟升正悵然的時候,突然門口人影又閃,他一怔,開口說:“柳……呃……”沒想到來的人居然不是柳玉哲,卻是剛剛幫了大忙的孫飛霜。
更令馮孟升頭大的是——怎麼又是在孫飛霜麵前叫錯名字?
孫飛霜本來臉上掛著笑容,這時可就變成了古怪的神色,她瞪了馮孟升半天才說:“怎麼回事?你老是念著玉哲?”
“孫小姐誤會了……”馮孟升雖然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仍努力地說:“因為柳小姐剛走,所以找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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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的詞彙也稍微難聽了點。馮孟升皺眉之餘,想起確實是她大力幫忙,才能有如今的結果,便深深一禮說:“大恩大德真不知如何報答,還請孫小姐指示,我必全力以赴。”
“嗯……”孫飛霜點點頭說:“這話說的不錯,我可要慢慢想想。”
馮孟升確實是真心感激,連忙說:“孫小姐隻要想到什麼事情,隨時可以交代我去辦。”
孫飛霜眨眨眼說:“你還真的十分感激我呢。”
“當然。”馮孟升有些尷尬的一笑說:“不過就算沒有發生這件事,孫小姐若有吩咐我還是不會推辭的。”
孫飛霜可高興了,笑著說:“這又是為什麼?我其他事情可沒幫過你。”
馮孟升楞了一下,這才說:“孫小姐明豔動人,開朗大方,卻又有豪傑之氣,不拘小節,讓人不禁佩服,若能對孫小姐稍有幫助,自然是我的榮幸。”
事實上,隻要是女人的要求,馮孟升幾乎部是難以拒絕,不過對方既然問出口,總不能這麼老實回答,馮孟升隻好想辦法生出理由來:而這些讚美的話,本是馮孟升打從心底的感覺,說起來自然容易許多——單就這一方麵來比較,趙寬讚美的技巧或能力未必不如馮孟升,但臉上的表情絕對沒這麼誠懇、誠摯另加十二分的真心,感人的力量自然大有不如,十分容易被認定為油嘴滑舌。
聽馮孟升說的頭頭是道,孫飛霜可有些意外,她歪著頭望著馮孟升片刻,突然說:“我還真有點後悔了,應該把你留給自己的……你本來就是我搶來的。”
這……這是什麼話?臉皮比趙寬薄上一些的馮孟升聽了不禁有些臉紅,訥訥地說不出話。
“怎麼?”孫飛霜哈哈一笑說:“不好意思了?啊……還會臉紅呢,我看看……別低著頭啊。”
居然……居然被女人調戲起來?馮孟升退了兩步說:“孫小姐……”
“怎麼?我配不上你嗎?”孫飛霜斂起笑容,眉頭皺了起來,瞪著馮孟升。
“當然不是。”馮孟升有點慌了手腳。
“放心啦。”孫飛霜一笑說:“我才不會與夢娟搶男人,等會兒她哭哭啼啼的我看了又不忍心……”
聞言馮孟升多多少少在心底有幾分失望,但她不搶畢竟不是壞事,馮孟升鬆了一口氣,尷尬她笑了笑說:“孫小姐一舉一動都充滿獨特的魅力,追求者一定不少。”
“當然囉。”孫飛霜眼睛盯著馮孟升,突然曬然一笑說:“隻不過南極洲的男人……算了,一個個都是軟腳蝦,我們幾個姊妹都看不上眼。”
這種話自己自然不好附和,馮孟升隻好唯唯諾諾,沒有接口。
“你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孫飛霜突然一笑說:“如果從功夫上來看,你是現在唯一有可能配得上我們的男子,雖然年紀小了一些些。”
馮孟升這下恍然大悟,畢竟是因為功夫誤傳的關係,短時間內,南極洲男子的武技是遠不如女性,而等數十年後,下一代修練舊有武技,固然能逐漸恢複正常水準,但有這數十年的差異,一時之間也未必能追得上這幾個高手。換句話說,她們想要找個能匹配自己的男子,居然是十分困難。
可是自己與他們也是天差地遠啊……馮孟升歎了一口氣說:“如果從功夫來看,我也沒有資格。”
“你自己不知道而已。”孫飛霜哈哈一笑說:“你可知道,你修練雪魂心法多久?又進步了多少?你隻練了兩個月出頭,功力從不值一提到追上衛官的層次,回頭看看整個南極洲曆史,還沒有一個人進步的速度有你這麼快的,這樣下去,恐怕不到一年,你就追上我們了。”
是這樣嗎?馮孟升心裏有數,其實這應該都是“柱國先修”的功勞,而說不到一年能追上可能離譜了些,無論如何不可能一直以這種速度成長,但要追上身手比較高的衛官,卻十分有可能。
馮孟升一轉念,突然想到剛剛喬夢娟安慰自己的話,莫非她也是因為此事,才垂青自己?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有這麼一點不是滋味……
不,自己還沒練功之前,她就對自己另眼相看了,絕不是因為這個因素。想到這裏,馮孟升的心才又安定了些。
馮孟升心中翻轉來去,孫飛霜卻沒這麼多耐心,她見馮孟升沒說話,自顧自地接下去說:“所以,其實你真的很搶手……欸……我現在真的有些後悔了,早點應該趁虛而入的。”
馮孟升臉可又差點紅了,張口結舌了半天才說:“其實,武功的高低,不是絕對的,感情也不該看這個。”
“說起來是這樣沒錯啦。”孫飛霜白了馮孟升一眼說:“可是實際上,很多事情不是這麼理想的,我舉個最簡單的例子……”說到這兒,孫飛霜走近兩步,放低聲音說:“你這次最惹新後生氣的地方,你可知道是什麼?”
孫飛霜雖然與馮孟升以往所認知的女子形象大為不同、豪爽得令人咋舌,但也是一個膚色白淨的金發美人,她鮮明的五官突然湊近的瞬間,對美女毫無抗力的馮孟升立即有些抵受不住,有些結巴地說:“什……什麼?”
“就是你在所有人民麵前,揭開新皇其實是個廢物的秘密啊。”孫飛霜直率地說:“當初新後好不容易找出一種功夫,能讓新皇在短時間內顯現出功力深厚的威勢,這才成為南極洲男子中的第一人,他再配合口才來主導領導團的運作,這樣感覺上才與新後相配……現在全被你們毀了。”
原來如此……馮孟升這下可完全明自了自己闖下了多大的禍,看來等新後回來,自己必定會完蛋。
“所以……”孫飛霜搖搖頭說:“也不用搶你了,你的日子看來也沒多少。”
這……這話很讓人傷心,馮孟升苦笑一下說:“可惜沒有讓孫小姐垂青的機會了。”
馮孟升本是無心之言,卻讓孫飛霜一楞,她收起笑容,望著馮孟升說:“原來你也不是好東西,有了夢娟還不夠啊?”
“這就冤枉我了。”馮孟升歎息說:“我不是花心之人,但孫小姐的吸引力可不小,確實頗難抵擋,還好現在不用煩惱這個問題。”
孫飛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指著馮孟升的鼻子說:“你還真是個好玩的人啊,萬一我真的喜歡上你,你就不知道怎麼辦了?”
這問題可不好回答,馮孟升呐呐地說:“這個……”
“好啦,別想了。”孫飛霜放過了馮孟升,一笑說:“若你僥幸不死,我再來跟夢娟搶人吧,現在還不用擔心。”
“這……多謝。”馮孟升除了這麼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卻兒孫飛霜一麵搖頭朗笑,一麵轉身掠出了石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