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至於光球中的趙寬,卻仍在掙紮當中,這些日子謝棲投過來的目光越來越是怪異,更常常狂性大作猛攻光球一番,誰也知道他越來越想吞了自己,若不是一吞就得死,他想必不會客氣。
聖主既然拿不出主意,也隻能靠自己了,趙寬這幾日一直思忖著可行的方式,卻沒有一樣有把握的。強迫散功當然不妥,外空那家夥雖然說自己可能受得了,但散功之時如此聲勢浩大,要謝棲不注意也難,若讓他察覺自己足以脫困,說不定就此先下手為強,萬一那時還是打不過他,聖主又沒能恰好趕來,自己豈不是完蛋?
對謝棲而言,除了欲念的折磨之外,眼前的情勢十分明顯;吞了自己是死,放了自己也逃不過一死,最好的方式就是維持原狀,雖然他未必願意。
所以若發現自己能逃脫,他絕對是寧願殺了自己,所以要逃就得在他還沒察覺之前行動。
也就是說,隻有在他不知不覺間,突然揮出一掌脫出羅網、打破光球,還把外麵的巨魔們炸一個大洞,才能迅雷不及掩耳地逃出生天。但這幾乎是在作夢……怎麼可能達成?唯一的希望,是體內那奇怪的儲存點。
從以往的各種經曆來看,可以猜測那特異點一定是一層層的結構,也許是靠著那探出的細絲體會自己內息的狀態,可以決定是不是需要釋放新一波的能量;當經脈狀態適應,或內息一片空虛的時候,細絲探出發現,自然就會開始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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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身體裏麵能容納兩種不同凝結程度的內息嗎?應該不行……雖然搞不清楚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最好還是能免則免,也就是說,若能在釋放的同時,將新的內息全部送出體外突圍,也許還能恢複原狀……
這也不對。全部送空豈不是再一度釋放?找死也不是這樣找法的……所以隻好讓兩種內息混合,再看看會有什麼變化……但要釋出多少的內息,才能達到擊破羅網、打破光球、轟爆巨魔的目的?
那一掌的勁力豈不是得比謝棲全力攻擊還強?而且突破羅網轟向光球之際,還得防範謝棲突擊……彙聚一點的攻擊,自然是“推山移嶺”合適,防禦謝棲的攻擊,則應使用“立地金剛”……難道兩招合使?這個自己可不會……更不知在那種狀況下,“推山移嶺”能不能轟破光球。
整個思路的破綻、未知之處太多,更何況整個邏輯的起源本是建立於猜測,這更讓趙寬遲遲不敢行動,但看著謝棲的神色越來越是不對,趙寬心中也明白不能再拖,不論謝棲忍不忍得住同化自己的欲望,時間拖得越久,他注意自己的時間越長,仿佛眼前有美食卻不能動口,總會忍不住多望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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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到一半,卻見謝棲目光冷冷地望了過來,兩眼充滿血絲,看來已經是半瘋狂狀態,拿不準什麼時候會爆發,趙寬連忙扼住笑聲,左顧右盼一臉無辜,但心中卻轉得更急了,看樣子沒什麼時間發呆,不能再等下去。
趙寬打定了主意,目光四麵一巡,想看看周圍的動靜,隔著光球蒙蒙朧朧看出去,遠遠似乎有一團紫光恰好飛來,也不知道是南極洲的哪個高手,現在心神探不出去,自然也無法遠距離感應,單憑目光,四周圍似乎隻有馮孟升、柳玉哲等數人,李鴻也還沒回來。
反正不能靠其他人,隻要沒有吳耀久那種適合被吞的人出現,就不用太擔心……趙寬一咬牙,雙目一閉,開始控製胸口的五個丹球內息往其他丹球運出。
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內息存之於經脈,仿佛水流於等高的溝渠,引導其流動容易,想借著心念胳空一處卻十分困難,至於送出體外虛空自然又是另一回事。
趙寬一次選五個距離相近的丹球,主要是為了暴起出擊時的威力,單隻一個他怕威力不足,太多又怕失控,而選距離近的丹球是為了逼出內息時較為方便,這兒恰好五個,也就這麼決定下來。
全身雖說是三十六個丹球,但有大有小各自不同,主要分布在人體的主脈循環通道上,雖說有大小之別,但所謂的經脈丹球,也並不是在體內真有一個虛空之處,隻是人體能感受到內息凝聚之處。
趙寬正憑借著心念,不斷將胸腔五個成倒五邊形的排列的丹球之內息,緩緩送入其中他三十一個丹球之中。
這般操控內息,有兩個基本的原則,一是順著經脈走向送出,另外則是遏阻另一麵的補入。趙寬很快就將五個丹球的內息減量到原來的三分之一,但接下來的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送往腹部丹球的還算順暢,但卻越來越難阻擋自喉部而下的內勁,喉嚨仿佛要爆開一般難過。
趙寬心念一動,索性暫讓喉部的內息向下緩流,隻要外送快於輸入,暫且也能達成減量的目的,到了最後關頭再考慮完全遏阻,可能輕鬆一些。
這麼一變換方式,雖然沒有之前快速,但五個丹球的內息仍不斷減少,終於到了十分之一左右的時候,出與入的速度達成了一種新的平衡,無法再度降低。
又該換方法了?趙寬有些頭大,隻好回到原先的辦法,遏製著內息流入,緩緩地將內息送出,不過相同的困境自然再度出現,除了身體的不適之外,產生的效果也極為有限。
那該怎麼辦?放棄嗎?放棄又想不出更好的辦法……趙寬心念一動,強穩著內息現在的狀態,緩緩起身。
這麼一動,更不容易穩住內息的狀態了,畢竟這是逆勢而作,專心一誌都不容易辦到,怎能亂動?而且這麼一動下,自然也會引起謝棲的注意。
謝棲與趙寬近在咫尺,當即察覺到趙寬體內狀態有些異常,但一時又看不出哪兒不對,自然而然冷望著趙寬。
趙寬勉強咧嘴一笑,謝棲正莫名奇妙之際,卻見趙寬身子突然緩緩地一旋,身上陡然逼出彩帶,正是“立地金剛”的起式動作。
謝棲冷哼一聲,正要發話,卻見那股光帶氣勁突然爆開微散,也不似要攻擊自己,正糊塗之間,謝棲突然感受到趙寬的氣勢頗有變化,一股迫力突然由他體內泛出,而趙寬的臉色也變得十分古怪。
兩人目光一對視,謝棲黑氣爆起的同時,趙寬彈身揮掌間身驅猛然脹大,一道強爆的光河流泄而出,直破黑氣轟出,正是“推山移嶺”。
這股猛烈的氣勁遠強於過去趙寬施展的程度,謝棲猝不及防,一楞間黑氣籠罩的血脈被轟出一個大口。
趙寬出手前已準備好,光河轟出人已同時飛起,當下直穿出網羅的隙縫,掌力還不斷轟向光壁,心中一麵暗暗祈禱,希望能一路打出去。
不過這麼一衝,趙寬才不禁叫苦,體內經脈氣道沒來得及適應新一種內息,由胸口通往兩臂的氣脈氣道宛如被千萬根尖刺同時擠壓,尤其手臂氣道更是明顯,趙寬兩臂痛得幾乎要無法維持原來的姿勢。
而猛烈的彩光氣勁一轟上光壁,光壁馬上泛出耀眼的白芒應對,兩方勁力一碰,剛猛的氣勁往四麵奔散,在光球中爆裂奔流。
趙寬吃了一驚,且不管能不能打破光壁,那些激爆的勁流不斷轟回來自己可能會先受不住,而且看樣子好像也沒什麼打破的指望,加上手臂狀態也不大對勁……他一咬牙隨勢而變,轉身間收式轉向,騰起了“立地金剛”的勁流,帶出流轉彩帶爆成龐大強猛的護體光焰,半空凝立在謝棲與光壁之間。現在隻能寄望謝棲宰了自己之前,聖主能快點注意到這兒的變化。
不過也真奇怪,雖然衝出到現在隻是短短一瞬,以謝棲的反應來說,早該有強大的勁力從自己身後沒頭沒腦地轟來,這也是趙寬急急換成“立地金剛”的原因,沒想到直到自己擺足了架式,謝棲依然沒有動作,隻是楞楞地看著自己。
趙寬念頭一轉,不禁暗叫可惜,剛剛那一掌的威力,幾乎是把五個丹球的強度同時送出,謝棲沒想到自己能施出這樣的力道,兩人距離又近,若是向著謝棲腦袋直轟,說不定還把他給宰了,謝棲八成也是想到此事,這才楞在那兒……
不過別說那一刹那釋放的內息幾乎已經全盤轟出,就算有能力再來一次,有備的謝棲也未必會怕這一擊。
趙寬眼見謝棲臉色不斷變化,故意先一步沉著臉說:“我饒了你一命,你可知道?”
謝棲當場說不出話來,趙寬這話並非危言聳聽……不過他不肯承認,隻陰沉著臉逐步鼓起氣勁說:“笑話,你剛剛的掌力雖然強勁,老夫也未必看在眼裏。”口中雖這麼說,但這時幾乎是提起了全身氣勁。
嘴硬的怪物,別激得他要自己再來一掌,現在那股殘餘的勁力已無法維係“立地金剛”太久,趙寬周身光焰正逐漸轉換為原有的內息,手臂的痛楚也漸漸減輕,眼看對方氣勁的迫力越來越大,他連忙擺出一副無所謂的嘴臉說:“若非看在你我有共同的敵人,我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謝棲眉頭一皺,勁力稍停,狐疑說:“什麼敵人?”
“西牙啊,還有那個聖殿來的年輕笨家夥。”說他笨還是客氣了,這時候還不出現救人……趙寬嘴一撇,開始胡扯:“西牙對茲克多一直沒存好心眼,難道我落在他手裏會有好處?至於聖殿……我就是被他們一路從新大陸趕來這兒的。”
謝棲聽的半信半疑,突然冷冷地說:“胡扯,若真如此,西牙姑且不論,聖殿那家夥怎還會顧忌你的生死?”
好像謊扯得太離譜了……趙寬連忙圓謊:“這你有所不知……我身上有秘密,他們想挖出來。”
“管你什麼秘密。”謝棲冷哼一聲往前接近,一麵說:“先把你擒下再說。”趙寬吃了一驚,這才發現自己的體外光焰已經全盤轉化為普通狀態,也就是說那凝結的內勁已經耗散殆盡,而胸口雖然重新有內息湧入,但卻一直有些動蕩不安,頗有些怪異……
不過,現在沒時間理會這個了,若以原有內息運足“立地金剛”,謝棲一時間固然拿自己沒輒,但這兒無處騰挪,他很容易就能把自己再度包起,剛剛豈不是白費工夫?
眼看謝棲衝來,趙寬正慌的時候,光球突然一變,條忽間一道光壁出現在兩人之間,硬生生擋住了謝棲的攻擊,而謝棲身後的光壁則猛然破開回縮,原本攀附在光壁外的巨魔們突然少了支撐點,紛紛往下直落,裹向謝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