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棲自然不能再讓自己被巨魔包住,眼看已經抓不到趙寬,他怒吼一聲,黑氣直破巨魔往空中直飛。
謝棲這一衝,巨魔身上無數的柱狀尖刺立即追射,從他的四麵八方直包過去,隻見謝棲黑氣往外直送,一路衝破巨魔的攻擊,速度越來越快直衝入高空,而且他知道光球的主人出現,哪還敢留在這兒,立刻是有多遠逃多遠。
兩隻巨魔馬上破空而起,一麵變形一麵向空中急追,反而把光球扔下。
巨魔注意力集中在謝棲的身上時,光球中的趙寬正高興地哇哇叫:“特拉娘的,你終於有反應了!”
“你這胖小子……”聖主不大高興地說:“扯謊也罷,什麼年輕笨家夥?”
呃……原來他早就來了,趙寬沒想到背後罵人被發現,幹笑兩聲說:“既然知道胖子在扯謊,就別這麼計較。”
“算了,你怎麼闖出來的?”光球往上陡然一衝,輕鬆脫出剩下那隻巨魔的糾纏,聖主一麵說:“你剛剛那股力道頗強勁……”
“是啊。”趙寬笑了笑正要說,突然胸口一個氣息翻湧,內髒受震下悶哼一聲,當場在光球中跌坐下來。
“怎麼了?”聖主訝異詢問。
趙寬現在體內真氣翻騰不已,雖然聖主的聲音傳入耳中,他卻不敢開口,全力平複著體內的氣脈,看來亂搞果然會出毛病,現在終於發作了。
此時剩下那隻巨魔正向著光球急撲,伸張成一大片裹向光球,聖主正關注著趙寬,懶得理會,就這麼任巨魔再度將趙寬包起。
“你……”趙寬強穩著氣息說:“怎麼不宰了謝棲?快追去。”
“他沒殺你,我不能動手。”聖主頓了頓說:“聖殿有聖殿的規法,若我本身都不遵守,如何管束眾人?”
“那不就又會有人……受害?當頭頭還真是麻煩……”趙寬喘了兩口氣,又閉上了嘴。
“別說話了。”光球內一股柔勁漫出,向著趙寬的全身穴位探入,剛一接觸,一股股小型的氣爆不斷炸起,光球探出的勁力全被趙寬充斥體表的內息爆散。聖主歎了一口氣說:“這種功法……實在太過霸道。”
聖主不明趙寬狀況,不敢擅動,過了一陣子,跌坐的趙寬臉色卻漸漸平和起來,身體內的能量似乎漸趨平穩,隻不過他仍靜坐不動,連眼睛都沒掙開。
聖主感受到趙寬的氣息漸穩,這才緩緩說:“你應該能聽見。如今查探射線來源之事,是全聖島的責任,賞在沒法多分心於此,既然你已脫困,我必須離開……自己保重。”
趙寬眼珠子微微一動,終究沒能開口,聖主也不再多言,隻見光球突然爆出一刺,直穿破裹體巨魔那灰色的中樞,巨魔一顫,緩緩地滑落地麵,軀體癱成一片,光球這才飄開巨魔,往眾人接近。
光球外的眾人,不知聖主與趙寬有對話,更不知趙寬是如何脫出謝棲魔掌,見光球內趙寬跌坐不動,眾人直覺認為是光球的功勞,要不就是謝棲主動放人……眼見光球接近,人人自動迎了上去,卻見光球飄落地麵後,眼前突然一陣光芒閃動,光球就在不知不覺間化入空中、消失無蹤,隻有趙寬一個人孤伶伶地坐在地上。
李鴻與滿鳳芝早已趕回,這時自然也在趙寬身旁,眼見趙寬盤坐調息,呼吸綿長而平穩,想來應該沒有大礙,馮孟升見大夥重聚,開心地說:“太好了,大家都沒事。”
滿鳳芝望了李鴻一眼,搖搖頭沒說什麼,徑自走開兩步,李鴻心裏有鬼,隻尷尬地點了點頭,也跟著坐下調息。
兩人回來的時候,恰逢光球內趙寬發難,馮孟升全神注意這邊,沒留意兩人怎麼回來的,柳玉哲卻多少有注意到李鴻是由滿鳳芝提攜飛回,她見滿鳳芝不言、李鴻表情尷尬,不禁有些疑惑,卻也不好發問。
趙寬其實也不是完全不能動彈,隻不過內息翻騰之際,還是盤坐舒服,他自知這份不適,正來自兩種不同狀態內息化合的效應,無論剛剛怎麼全力轟出,當新一波內息被釋放出來那一刹那,立即開始與舊有內息接觸,而用到最後,自然也會有一絲殘餘的內勁留置體內。此時兩種內勁正彼此影響變化,氣勁轉換之際,難免有不適的現象。
這次胡搞僥幸脫身,其寅完全不知道後續會有什麼樣的壞處,下次還得問問外空那家夥,想到這兒,趙寬更專注於體內的狀況,一麵回想著剛剛的動作。
剛剛胸口五丹球的內勁,無法借著心念完全送出,最後施出“立地金剛”送出內息,這才達成釋放的目的……而那一波釋放的內息因無法徹底運送出能外,正不斷與原有內息接觸、變化……而且這種影響不斷向四麵蔓延,全身經脈三十六丹球跟著變化,似乎正逐漸轉化為新一種的內息形式。
如果真這樣的話,算是件好事啊,趙寬鬆了一口氣,靜靜地讓內息轉換,一麵繼續體察身體的狀態。
眼見其他丹球除了內息狀態轉換之外,倒是沒什麼變化,但那五個丹球除了內息改變之外,似乎連儲存的量也頗有不同,內息容納的範疇似乎擴大了些,正符合置換內息之後的狀態。此時內息正緩緩流通全身經脈,並向著氣道不斷滲去,這樣慢慢來反而舒服,正符合釋放內息的感受,剛剛想必是一下子猛衝,手臂氣道才會無法適應。
自己算是置換了一小部份吧?內息的形式都改變了,但總量隻在五個丹球區有影響,這樣看來自己的功夫算是增進了一個程度,隻不知會不會影響外空那聲音原先的規劃?
趙寬內息此時轉變得更為凝實,在還未能培養引入天地間能量之前,一時間反而顯得有些空虛,不過想補足也不必急於一時,眼見體內再無異狀,他緩緩收功站起,望向眾人嘻嘻一笑說:“老命得保。”
馮孟升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遞過準備好的水壺,老友間一些廢話也不用說了,他目光往空中望說:“謝棲放了你?”
“不是。”趙寬知道馮孟升的意思,搖頭說:“年輕老頭不想動手。”他一麵灌了一口水,隻覺全身都舒服起來,沉潛許久的部份生機再度蘇活,又是生龍活虎,現在若是有東西吃就更美好了。
馮孟升聽得微楞的同時,柳玉哲親近遞過一個小包說:“穿上吧。”
趙寬這才想起,從與謝棲打起來後,就一直隻穿著班繡蓉做的伸縮背心短褲,收功之後確實不大好看。他接過打開包裹,取出裏麵的衣服抖開,見是一襲極寬大的布袍,袖子更是極寬。困在這兒找不到什麼好布料,但針腳細密,針黹上並不含糊。
見趙寬望著衣袍打量,柳玉哲先幫趙寬把身上的黑衣折回原樣,再從他手中取過衣袍,對趙寬一笑說:“穿上吧,我幫你束上。”跟著繞到趙寬身後替他著衣。
趙寬放下大刀,將水罐遞回給馮孟升,一麵穿一麵有些驚喜,這似乎也是為了自己會脹大的身體設計的?肩袖之處交界並不明顯,大袖雖寬前端卻帶著束帶,身軀處兩邊空出的布足可再繞半個身體,似乎脹大了身軀也不會穿爆,也不會鬆垮得太過難看。
柳玉哲幫趙寬套上之後,這才轉到正麵,溫柔地幫他別上胸腰間五排類似軌道的滑鉑,將身軀包起,跟著把袖口也扣實,一麵說:“這些都是活鉑,力道一大就會鬆開滑動變大,所以不用擔心漲破,運功時也不難看,恢複之後隻要一拉就可以收起,方便不少。”
這件衣服可見花了不少時間跟心神,雖然未必是柳玉哲手製,但必定是她的主意。趙寬心中頗為感動,抓起她的手說:“辛苦你了。”
“辛苦什麼?”柳玉哲笑抽回手,故意轉身背對著趙寬說:“我可沒有做衣服的能耐。”
還在吃班縮蓉的醋?趙寬一笑,從背後將柳玉哲擁入懷中說:“真是美滿啊……玉哲,嫁給我吧?”
這話一說,連離得遠遠的滿鳳芝都不禁轉過頭來望了一眼,趙寬這話是認真還是開玩笑?馮孟升則是連忙退到老遠,在不打擾他們的情況下偷瞧;不遠處坐著的李鴻,閉著的眼睛則一下子睜開老大,趙胖子想娶老婆了?
眾目睽睽下,靠著趙寬胸膛的柳玉哲不禁臉色微紅,說:“這種玩笑你也敢開,小心以後我不放過你。”
“萬一不是開玩笑呢?”趙寬在柳玉哲耳邊輕聲地說。
柳玉哲心一顫,她輿趙寬在一起很是開心,但婚姻……她想都沒想過此事……那是束縛?是責任?是牽絆?還是許諾?柳玉哲腦海一亂,掙脫趙寬的懷抱,瞪了趙寬一眼說:“別鬧了。”
趙寬哈哈一笑,背上大刀,目光四麵一望說:“轉轉壺呢?跑哪兒去了?”似乎是開玩笑。
眾人雖說鬆了一口氣,但難免有些失望,馮孟升往前兩步說:“你被光球包住之後,他就不見了,也沒人想到找他。”
說不定是被聖主嚇跑的,趙寬拉著柳玉哲的手,走向馮孟升說:“這幾日有沒有什麼事?”
柳玉哲不禁暗罵,這死胖子,要他追求自己動都不動,冷淡了幾天,一脫困就動手動腳摟摟抱抱的……可是怎麼自己又覺得甜甜的?柳玉哲心亂如麻,隨著趙寬走到馮孟升身旁,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馮孟升將事情說了個大概之後,趙寬說:“這麼說來,光球消失後謝棲心念即能外查,非但我們不能與他們會合,他們豈不是也不能出門?”
馮孟升敘述的過程中,柳玉哲的情緒也漸漸平複,於是接口說:“距離並不遠,我們別提運太多功力,隻要沒驚動到怪物,也許能緩緩飛過去。”
“不妥。”趙寬搖頭說:“難保謝棲不會依法炮製,他們可以這樣出來,但離開的就不適合進去……糟糕,那吃飯的問題呢?”這可是趙寬最在意的,馬上將心比心,想到那些還需要定時進食的人們。
這確實是個問題,馮孟升與柳玉哲的眉頭都皺了起來,那群人需要進食,自然會出來獵捕,獵捕就會引起謝棲注意,那就難免遇上偷襲,地點更難以守密……
柳玉哲頓了頓說:“西牙說……那位出手就沒問題,他暫時不會前來……”
“什麼?”趙寬枉說:“那家夥也說有事要忙呀……這……兩個家夥不會好好商量一下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