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阿離,你怎麼在這裏,上麵有人睡著?我好像聽見一個巴掌聲。”薛亨很困惑,他明明聽見上麵有人的呼吸聲。
“大概有蚊子吧,你知道,樹叢裏都會有很多蚊子,所以我才不想住那個屋子。”安離淡淡的說,將薛亨帶離那顆大樹。
樹上屋中的人目瞪口呆,不是吧,原來因為蚊子多才送給他,下午還說了那麼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害他一興奮,立刻跑來睡,沒想到隻是拿他來喂蚊子?
天哪,風擎天欲哭無淚,太過分了吧。
山裏夜色清朗。
薛亨躺在桃花林的空地上,安離坐在他身邊啃鴿子:“這個是莊裏的信鴿吧。”隻有阿布那個沒用的家夥,才回養出這種都是骨頭沒有肉的鴿子,不過僅存的肉倒是很勁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成天在天上飛,被使用的太充分的關係。
“鴿子沒有回去,他就知道我們還活著,隻有我們才願意吃他這種瘦不拉幾的鴿子。”薛亨滿不在乎的說道。
“嗯。”安離答道。
“小屋裏的人,是風擎天?”薛亨問。
“嗯哼。”某人忙著啃鴿子,無暇發出能讓人辨別的聲音。
“他怎麼又回來了?”
“嗯哼。”某人又哼了一下。
“城裏人的想法都是很奇怪的,好好的京城王府不要住,偏偏要待在這種荒山野嶺。”薛亨很感慨,他遇見的,大多都是這樣的人,還有一撥人,明明身份矜貴的很,也有很大成就的,卻偏偏住在一個廟不廟、寺不寺的地方,叫做莊外莊,對了,最近改名叫做出雲莊。
“嗯哼。”某人表示很同意。
薛亨額上掛下兩天黑線:“你是發春了,還是便秘了,你慢著點啃,會死啊。”
安離啃完了沒有多少肉的鴿子,把骨頭也啃了一遍,意猶未盡,嚴肅的說道:“下次還是讓阿布多送點信過來,一個鴿子不夠吃。”
薛亨好無力:“那小子養鴿子的速度,還沒有你吃的快。”
“不是讓你回去,你怎麼還在這。”
“我怕你浸死在酒缸裏。”薛亨沒好氣的說。
安離也躺倒在地上,看著滿天星辰:“酒都被風擎天倒了,我還喝什麼。”
“哼,我就不相信你沒有留幾壇子。狡兔三窟,你比兔子還狡猾很多。”
“嘿嘿,還是菜菜了解我,我跟你說,我留的那些,可是最好的,下次我給你一壇。”
“別忘了。”薛亨不以為意。
小樓上的人拳頭捏的死緊。
“哎,我這一生,也就像這樣喝喝酒唱唱曲過了。”
“你這一生還沒有過完,不必把話說得太絕。”
安離無所謂的笑:“如果有一天……如果有一天……”如果了兩遍,安離卻沒有再說下去。
薛亨卻好似很明白,“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還是可以做我的飯,你要吃,我也還是可以做給你吃。”
安離聽了,把手枕在頭下,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菜菜,有你在,真好。”
寂靜的樹林隻剩下平穩的呼吸聲,還有淺淺的微笑:“肉麻。”
今天風擎天臉色很糟糕,心情很糟糕。
安離已經偷偷觀察了風擎天許久,風擎天板著一張臉,也不說話,看上去似乎再鬧別扭。他為什麼鬧別扭,他又不是女人?更何況,小屋都已經讓給他睡了。
安離很不解。
隻好時不時偷瞄風擎天兩眼。
這種狀態持續了一個早上,直到中午,風擎天瞪著薛亨留下的兩盆菜,像是要用眼神將它們毀屍滅跡,安離終於按耐不住,表達自己的困惑:“你……便秘?”
風擎天的目光,可以再安離的腦門上燒出兩個窟窿來。
安離點點頭,勇敢表示自己誤解了:“好吧,你沒有便秘,那麼請問,你今天是在發什麼癲?這裏有人惹你了嗎?咦不對,這裏除了你就是我,你總不會無聊到惹自己生氣,難道是我惹你生氣了嗎?”
風擎天瞪了安離一眼,卻沒有否認。
安離偏著腦袋想:“原來真的是我惹你生氣。隻是我哪裏惹你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