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慈眯起眼來:“果真如此麼?”
老李頭不禁頭冒虛汗:“你這是做什麼?你在懷疑什麼?我忠心耿耿追隨容老爺,也有大半輩子了,還容不得你如此大膽懷疑到我身上來!”見老李頭如此惱羞成怒,念慈笑道:“既然如此忠耿耿,為何要在容老爺喝的齋湯裏下了葷料?你不知道容老爺吃齋素的麼?偷偷熬出魚湯,再以白布濾去湯料,將這高湯再熬素湯,容老爺吃了,豈不是枉加了罪過在容老爺身上?”
老李頭再無話可駁,徹底慌了手腳:“你!你……你竟如何得知的?”
念慈笑了笑:“這還不容易,我第一次喝你熬的白玉湯便喝出其中乾坤來了,以葷腥的高湯去熬那白蘿卜,味道自然無比鮮美甜潤,比單單熬的蘿卜,滋味高出許多,你又以薑水與少許的奶去了腥味,喝來不覺有魚腥氣,如此白玉湯,容老爺可喝了不少吧?”
老李頭此時已是站立不穩:“你究竟是何人?竟然識破了我的湯所有的佐料?如此秘方,除一人之外天下再無第二人可以識別,而那人理應已經死了,如何世上還有一個你竟然懂得?快說,你究竟是誰?來極品齋是為何?”
念慈氣定神閑擺了擺衣裳褂子,笑道:“這個你現在還不需要知道,我倒是還想問你問題呢!”
老李頭神色定了定,按下百般狂亂的心:“你想問什麼?”
念慈緊緊盯住他道:“我想知道極品齋飯菜藥死人一事的前後巨細來龍去脈。”
老李頭立時臉色刷白,口中甚是喃喃了道:“什麼藥死人?此案已經由官府去查處了,你在此打聽來做什麼?”
念慈道:“其他你不用問那麼多,我隻想聽聽這案子前後之事。”
老李頭卻倔強將臉別開:“我雖則在極品齋事職半生,容老爺待我如同家人,且在我老母病危之時及時贈了銀兩相救,我家老母方才得以再活,如此恩情,我來生也難還清,你便是懷疑也不到我頭上來,再說這案子,官府自有說法,也輪不著我一個下人說三道四,若是有了偏差,這罪名我如何擔當得起?我更不能因為我一家之言從而讓極品齋雪上加霜!”
念慈見狀,便料到今日這老李頭必是不說的了,而此案,極品齋府上除了老李頭卻是沒有比他更清楚的人了,一想便不由暗自為自己方才魯莽提問而後悔不迭,如若因此打草驚蛇,讓老李頭自此樹了警戒卻是大為失策了。
念慈不禁抬眼看了看一旁的妙心,眼溜溜一轉,轉而對妙心道:“今日白布之事切勿稟明與容老爺才是,如此忠仆,可是容老爺的福氣,唉,可惜天不長眼,卻讓如此百年基業毀於一旦,我等就是想幫,恐怕也不是素菜門背後官府那強大勢力的對手,妙大哥,今日看來,當初你笑我年少輕狂,確是如此了,隻是不忍見容老爺悲慈之人老來無依,晚景落得淒慘,況且如此百年基業毀於一旦,自此後再沒有誰可與那素菜門抗衡了……”
妙心睜大眼晴,盯著念慈,隻聽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