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慈問那何公子道:“那為何不去報官?”
何公子苦笑道:“報官?他陳公子的爹爹便是這次科考的主考官之一,這陳年遜大字不識幾個,卻一心想金榜題名,方才找上了我!”
念慈暗道這陳公子果然來頭不小,隻聽聞宣爺道此次科考朝中十分重視,將嚴厲打擊科考營私舞弊,而這主考官之子帶頭行如此不義之事,實已構成欺君大罪,如此一想,需將這陳氏父子一道落網,方才對得住寒窗苦讀十年書的學子。而此時卻不如順水推舟,也不失為一條好法子。
念慈見街中魚龍混雜,便扶了那失魂落魄的何公子,往避靜的茶館去。
念慈與皇上自下江南,太後隻怕寶熙又出了亂子,這日便又前往昊壽宮去。
從舞拜罷太後,太後便問道:“太子爺人呢?”
從舞幽怨道:“回太後的話,從舞也是見太子爺身影。”
太後不禁勃然而怒:“寶熙這是去了哪裏?昊壽宮的宮女呢?”
詩碧忙跪在太後跟前,道:“太後……奴婢也不知……”
太後將茶碗重重摔在案上,茶水濺潑出幾滴,歎罷一聲長氣,道:“從舞,你嫁入宮裏來也有一段時日,身為皇宮人,須知皇宮的規矩了,而作為太子妃,你也須懂得自己丈夫的心,若是連自己的丈夫都看不住,誰又能幫你將他還給你?這為婦之道,你還需好好學習才是,哀家也是幫不了你太多了。”
從舞聽罷,眼中酸脹,隻得道:“是,從舞豈能勞煩了太後,太後多多休養靜心,從舞……從舞會知道怎麼做的了。”
太後斂起裙裳,立起身來,對詩碧道:“若是太子爺一回宮,馬上讓他來和禧宮,這****不見人影的,可是把哀家放在了哪裏了!不肖的子孫!”
詩碧忙應了是。太後一走,從舞問詩碧道:“寶熙,他也不在太傅那學習嗎?”
詩碧應道:“若在宮裏的太傅那裏學習,還怎能不回昊壽宮裏來呢?奴婢猜,寶爺也是便衣下了江南去了。”
從舞跌坐,失聲道:“他……他竟是追隨她去了?”詩碧的那一番話如是一把燎原之火,灼烈,熊熊燃燒,原來,有些愛的命運,便是海市蜃樓,縱然初見時那般的恢弘壯觀,而刹那間卻消失不見了。
不是沒有聽聞宮中的流言,說他為了她跪拜在皇上麵前,要求再立妃,卻是因為皇上顧及老臣之女的麵子方才未能答應,而這老臣之顏麵,何時就將失去其效力?何時便是自己再無立足之地時?這偌大的皇宮,他如基容不下自己,便是再大也是無容身之處了!
從舞這般一想,不禁又是淚流滿麵。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詩碧見罷,忙是將從舞的絹帕取來,也是眼眶含淚了道:“太子妃,其實念慈姐姐人很好的,隻是你來遲了,寶爺自打杏妃娘娘一故,便是將念慈姐姐當作了杏妃娘娘了。”